蘇清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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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梳洗好，蘇清方在鏡中又左右照了照，又是理鬓，又是扶钗的，似是不容一點差池。

“夠好看了，走吧。”最後還是歲寒好笑催道，拉着蘇清方動身去太子府。

太子府的狸奴必是最歡迎蘇清方的一列，因為蘇清方幾乎每次來都給它帶吃的，一看到蘇清方就撒腿跑過來。

蘇清方蹲下揉了揉柿子，歉疚道：“我今天來得匆忙，沒有給你帶東西……诶诶诶！”

眼見柿子伸出爪子扒拉蘭草，蘇清方一下把瓶子舉高，拍了拍狸奴額頭，“這個可不是給你的。”

“喵！”

“乖，下次來給你帶。去玩吧。”蘇清方哄完，起身往垂星書齋去，不過柿子還是一路跟着。

青白兩色的裙擺跨過門檻，傳來輕盈的腳步聲。室内觀書的李羨聞聲回頭，有一瞬間愣神，語出戲谑：“怎麼好端端扮起了觀音？”

眉如新月，眼似雙星，朱唇點紅，玉面生喜，手捧玉淨瓶，還帶着隻金毛吼。

蘇清方想李羨說的是她手中的細口白瓶，笑道：“觀音的玉淨瓶裡，插的也該是楊柳枝不是蘭花啊。”

“你要到了？”李羨似有驚喜，卻奇怪，“蘭花，是養在水裡的嗎？”

說着，李羨把蘭草拎了起來。上頭長勢蓬勃的草葉，下面的根卻斷得齊齊整整，隻剩下零散兩根，最長的也不過兩節指骨長，還在滴水。

李羨默了默，“你就是這麼要的？”

斬草除根，春風不生。

蘇清方沒忍住笑了出來，“我隻是想證明，我拿到了，比你好一點。而且老先生答應，明年再種一茬給我。”

“奇怪的好勝心，”李羨如是評價，把蘭草又插回瓶裡，“這麼想要那張琴？”

那當初直接給她又何必推三阻四？

自然是想要的，卻也沒那麼想要。

蘇清方抿唇笑了笑，給出另一手拿的畫卷，“老先生還給了我這個東西，說讓我交差。”

李羨接過打開，隻一眼，瞳孔放大，啪一下又合上，一副看不下去的樣子。

“這畫有什麼玄妙嗎？”蘇清方問。

“沒什麼玄妙。”李羨不假思索回答，揉了揉眉骨，眉宇間透出一股掩不住的尴尬。

蘇清方懷疑地瞅着李羨，伸手要把畫取回來。李羨倏然擡手，就把畫舉高了，冷硬道：“不許看。”

“我早看過了，”蘇清方得意道，“你緊張什麼？又不是你的大作。”

李羨未答，将畫重新卷好，放進案頭畫缸裡，假裝若無其事道：“陪我走走吧。”

“去哪裡？”

“就在府裡。”

蘇清方調侃：“你怎麼散步也在府裡？你都在這裡住了快四年了，還有什麼風景沒看過？”

“若是大搖大擺出去，鬧得滿城皆知，再被皇帝知道，明天皇帝就會把你賜給我……”李羨話音一頓，補出後半句，語氣裡有自己也沒察覺的發緊，但他知道自己用心不太純，“如果你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