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衡之聽見這句話後内心沒有欣喜,滿是深深的自責和痛苦,他怕他自己會在楊初面前會失态。趕緊行禮逃離了這間屋子。
楊初看着裴衡之逃離的背影,神情默默,過了不知多久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
不一會左綸便在楊初的房門外通報:“大帥,找我有事?”
在左綸還沒有到來之前楊初已經洗漱完畢坐在書案前等着左綸。她聽見左綸的聲音後從屋内開口:“進來說話。”
左綸得了楊初的命令,輕手輕腳的慢慢推開房門。
一進來就發現楊初撐着手坐在書房的的書案邊,臉色不是很好,神情也是不是很放松。
左綸以為楊初是在擔憂淄綏的百姓,原本想開口寬慰幾句。
楊初面無表情的站起來,也沒有分給左綸一個眼神,神情嚴肅的站起來率先開口:“坐,我說你寫。”
——
兩日後,北狄主派信使回信,表示同意楊初的請求。
楊初在得到北狄主的訊息後,命人将安平所有百姓糧食有序轉送到朔城。
于談判第四日後,楊初率軍退回朔城。于當日傍晚北狄主重新入主安平城。
并于退城三日後,昌都收到了邊關所來戰報與密信。
——
“陛下,此番楊初退城讓北狄入主我安平城内,做法甚為不妥,安平乃我大晟疆土,豈能說讓就讓。”
今日早朝長樂帝就楊初退城之事遍議百官,方才開口的是樞院少保康立和。
“康大人所言不對,威靈将軍明明是因為淄綏的被困城中百姓而讓,并非是威靈将軍的一己私情。”
康立和看着今日與樞院辯駁一圈的趙惟庸,不免笑道:“趙大人身為樞院之首,不想着替陛下分憂,如今到駁斥自己院中官員。康某想問問趙大人這是何意啊?”
趙惟庸拿着芴闆走出來朝臣隊列面向龍椅上的長樂帝跪下:“陛下,威靈将軍并不會做出任何危害我大晟邊疆的事情,陛下更不該懷疑楊家的忠心。”
他擡頭直視着高高在上的帝王語氣不疾不徐,面色沉穩接着說:“樞院監察百官,尊法明仗。樞院不會去放過任何一個敢視大晟律法如無物的人,當然也不會去冤枉任何一個為國盡忠,絕無二心的忠心之人。”
說完便迅速叩首伏在地上沒有再擡頭。
康立和看着跪下去的趙惟庸,自己也趕緊撩開官袍跪了下去。
樞院見二人都跪了下去了,嘩啦啦的跪下去一片。
長樂帝看着全部跪下去的樞院官員,不由得怒氣橫生開口大喊道:“你們如今是在逼迫朕嗎?”
“朕竟不知樞院現在竟有如此大膽,敢公然逼迫朕。”
長樂帝盯着跪在地上的趙惟庸怒極反笑:“你不是喜歡跪嗎?好樣的趙惟庸。”站起來沖外面的蘇甯州喊道:“來人,将趙惟庸剝去官服,廷杖二十。”
趙惟庸又直起身重新叩首喊道:“臣,謝主隆恩。”語氣一如平常溫和有禮,沒有絲毫疾言厲色,悲壯情緒。
話剛落地,趙惟庸便被禦前司侍衛拖到外面去。
不一會,外面便傳來了木闆和皮膚接觸的痛悶聲,那聲音将殿中所有官員的心全部都吊起來。
整個大殿,寒蟬若驚。
一炷香後
行刑的人來報長樂帝:“陛下,二十杖盡數打完,趙大人現今已經昏過去了。”
長樂帝聽完掌刑人的回答,擺了擺手讓人退下了。
随後從龍椅之上站起來走出光華殿。
蘇甯州見狀趕緊甩了一下手中的白毛浮塵用力喊道:“退朝。”
衆官員全部匍匐在地喊:“恭送陛下。”
因為趙惟庸的這個插曲,今日早朝潦草結束。
下朝之後,内殿來了人單獨宣了左相去稷下殿面見陛下。
——
趙惟庸則被内侍擡出宮門,侍從見到自家公子變成如此模樣趕緊讓人回府傳消息給老爺,上一任上卿在聽說自己兒子今日早朝在殿中的言論,也知道他被陛下賜了廷杖之刑。
得到消息的一瞬就攜着老妻在門口等着趙府的馬車回府。
看到昏厥過去的趙惟庸,趙母在門口一看見趙惟庸身上的血便開始哭哭啼啼,身形一頓險些被吓得暈過去。
趙父趕緊扶住老妻的身子,讓人将趙惟庸擡到了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