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綸出府的時候叮囑蓋石一定要好好留意着靈雎他們幾個人的屋子,有什麼需要及時滿足,有什麼異動也要及時禀報。
等左綸囑咐完,自己騎着馬一溜煙的跑回到軍營駐紮的地方找大帥了。
——
“大帥呢,議完了嗎?”
左綸一下馬就滿世界找楊初,他随手将缰繩交給守崗的士兵。
自己跑到了鎮遠軍的主帳裡。
楊初此時剛剛跟裴衡之等人議完淄綏之事還未散場,于是乎在帳裡面議事坐着的将軍們難得的見左綸一副失态的模樣,急匆匆的仿佛後面有厲鬼在追着他一般。
左綸對此隻想說‘靈雎這個笑面虎可比厲鬼還可怕。’
“正好你過來了,說說吧,這個撫遠臣如何啊?”
楊初并沒有讓幾位副将離開反而是将他們留下來一起聽。
左綸自己一個人站在帳中間倒了幾口氣後才開口:“這撫遠臣可比我們想象的要難對付。”
“怎麼?他很厲害?武功很高?”洪濤一聽難對付便想到靈雎的武功。
左綸連連擺手
“不不不,不是武功?”
“那便是智多近妖,英勇非常了?”于風逸順着左綸的話音接着說。
“智多是絕對有的,可是這英勇目前還沒看出來。”左綸一邊說一邊因為口幹嘴裡打磕巴。
楊初并沒有擡眼仔細聽着他們對話,卻拿起自己桌子上的茶壺給口幹舌燥的左綸倒了一杯茶後伸手遞給他。
“先喝,慢慢說。”
左綸看着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深呼吸氣沉丹田,終于是緩了一口氣。接着講述今日被靈雎行事連連驚到的事情。
裴衡之一邊聽着一邊留心楊初的表情,但楊初好似漠不關己一般盯着桌子上的地圖始終沒擡頭。
“他真的是太麻煩了。自大晟立朝以來根本就沒有出過這樣的撫遠臣。”
左綸用這一句為他剛才這一段長篇大論畫了一個句号。
衆人見左綸說完了楊初卻還沒有擡頭下一句命令。
這整的于風逸等人也是頗為尴尬,左看看右瞧瞧的假動作層出不窮。
良久
楊初從淄綏的城防圖中擡起頭看着一直站在的左綸點了點右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休息。
“繼續盯着他就行,他要什麼盡量滿足,其他的隻要不擾亂軍紀你自己看着來就行。”
說完她站起來走到帳裡面,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條白色棉麻巾正在擦手。
“替我轉告他,這幾日我有要事,讓他安生待在城裡面不要亂走動,等事情了結之後我會去見他,給他設宴,接風洗塵。”
左綸領命
“是,屬下知道。”
楊初點了點頭示意讓他們幾個人退下早些休息安置。
左綸剛準備走出帳篷的時候,楊初回身叫出他神色坦然的開口:“還有他帶來的四個侍女,如果是給他暖床的......”
“告訴他讓他克制些,軍營之中不可□□。”
他下意識摸了摸鼻子用于緩解尴尬,青年看小心擡眼看着楊初發現她并沒有尴尬反而十分坦然。
“其他的事你自己定就好,這段時間你就待在城内吧,辛苦你兩頭跑了。”
這搞得左綸很是羞澀,面色騰的一下子就泛紅起來但還是低頭乖乖領命:“為大帥分憂是屬下分内職責,何談辛苦。”
——
等到左綸轉了一圈返回城内的時候,夜已經深了,他一個人快馬街頭迅速回到知府府衙裡。剛一到門口就看到在門口一直等着他的蓋石。
蓋石年紀還小不過剛十四,現在蹲在門口頻頻低頭瞌睡。
左綸看見這一幕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快步将馬匹安置在外面來到大門口,大手摸了摸蓋石的小腦袋目光溫柔的開口:“蓋石怎麼在這裡睡?”
小孩被驚醒了下意識的站起來神色有些焦急的說:“我才沒睡着,我一直在等您。”下意識的抓衣服小動作暴露了蓋石此時的心亂和焦灼。
他看出了蓋石的無措笑着說了句“沒關系的。”又摸了摸蓋石的頭拉起他的手将他牽回到院裡面“我沒有在教訓你,隻是在想你為什麼要在門口睡?”
“夜裡風寒,以後不要在門口等我們。這話将軍說過沒有?”
左綸闆着臉的樣子,蓋石實在害怕。
而且他自認為左軍師是軍中脾氣最好的人,可他生氣的樣子還是讓蓋石下意識手腳蜷縮,渾身發抖。
他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一步一步挪着步伐:“蓋石知道了,以後不會再犯。”
左綸看着因為自己犯錯誤連臉都不敢擡起來的少年,無奈的歎了口氣笑了下。
他将被訓了一頓的少年送回屋子,替他蓋好被子掖好被角後輕悄悄關好門窗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