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周圍的陳設很破舊,在密室東面堆放着幾個大箱子,箱子上有厚厚的塵土像是許久都沒有人來過了,
楊初早已經坐在茶桌上沖泡了茶水,她将壺中的新茶倒到杯子裡示意站在旁邊的靈雎坐下。
靈雎思索着與其他陳設不符合的茶桌茶壺,此刻的他也有些摸不準楊初到底想要做些什麼了。
楊初喝了一口滾燙的茶水不急不慢的說:“别看了,這裡不是我的密室,是朔城原知府的。裡面的陳設我也沒有動過,就算有機關我也不知道在那裡。”說完點點頭示意靈雎再次坐下。
靈雎居高臨下看了一眼坐在桌案邊喝茶的女子,心裡想:進都進來了,跑肯定是跑不出了。
萬一......威脅到我?
難不成......要殺了她嗎?
如果要殺她,他自己又有幾成把握?
他将信将疑的坐到了楊初對面的榻上,一直都在心裡琢磨着要怎麼殺她的事情,并沒有留意着楊初此刻的動作。
自從她進來密室就一直鼓搗面前的茶道,也沒有跟靈雎說過幾句話,也不曾留意此刻靈雎眼裡鋒芒畢現的殺意。
“喝點?”
楊初将靈雎面前涼透的茶倒出去,又斟滿一杯,将茶水推到靈雎面前,撐着手擡眼看着正走神的靈雎。
青年常年處于靈敏狀态的感官,在察覺到楊初這刻的目光之後身上的肌肉便開始緊張起來。他内心靈光一閃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若是按他如今的武力值要殺到這個面前穿着盔甲常年征戰的将軍會有多難,想明白這一點後不免自嘲笑出了聲。
莫名發笑的青年把楊初心思準備的說辭弄的有些亂,她尴尬的慢慢将自己的目光移到面前的茶水上,不去看面前的青年。
靈雎将自己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随後将自己的手裡的扇子展開輕輕扇合。
“怎麼?有些緊張?”
楊初看着小動作突然變得多的青年,猜到他可能是因為緊張。
不承想他自己卻坦然承認:“哈哈哈,剛才差點被楊帥殺掉,這時候又被帶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密室裡,不緊張的話楊帥才更應該擔心吧。”
“哈哈哈,靈先生也是一個幽默之人。”
“哈哈哈好了,這玩笑也開完了,楊帥将我帶到這裡究竟想問什麼?”
聽到這句話楊初内心不免有些嗤笑,但也佩服靈雎此人的面子功夫。
楊初擡手拍了幾下手連說了三句“好”:“不愧是美名在外的靈先生啊,洞察人心的能力果然不同凡響。本帥呢一直有個十分好奇的問題想要問一問靈樓主,為何不繼續做這江湖之中的風雲,反而要來這毫無根基的朝堂之中摻一腳?”
靈雎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内心的一塊石頭如釋重負,表情自然也放松了不少,嘴角含笑手裡拿着楊初親自斟滿的茶水:“倘若我說是陛下非要我來的呢?”
楊初的表情顯然是不太相信的。
她的耐心本來就不多,剛才試探已經用了一大半現在對面的人又不好好回答。
“你覺得我會信?”說這話的時候楊初已經明顯帶了些微微怒意。
青年觀察着楊初眉間逐漸散發的不耐與怒氣,心裡突然覺得自己面前的女子有些像河豚動不動就生氣。
楊初生氣的時候會微微嘟嘴下意識的動作,她自己是意識不到的,但很可愛。
“楊帥若是不信大可以書信一封,去問陛下,何必在這裡審我呢?”
楊初的怒氣再也壓不住了,她站起來指着坐在對面的青年罵道:“你他媽的淨說廢話,我若是敢直言陛下,還用的着費半天勁擱這個破地方審你。”
青年被突如其來飚髒話的楊初吓了一跳,他實在是沒有想到楊初竟然敢當着他的面飙髒話。剛才還有些可愛的女孩,瞬間變的潑辣,轉變之快連靈雎也始料未及。
他頓時有些啞口無言,面色也有些怔愣。
“楊帥息怒,楊帥在問這件事的時候不妨自己先想一想,陛下為何放棄滿朝文武都不用,偏偏要用我這個江湖人來辦這件事。
靈雎同樣站起來直面承接着楊初眸中四溢的怒火:“在江湖中盛傳這樣的一段話不知楊帥可曾聽聞?若不曾聽聞在下便說與您聽可好?”
“江湖盛傳楊家先祖曾在大晟立朝之初便是皇家的左膀右臂,助太祖皇帝成功拿下江山。從龍之功何其威武。大晟立朝後也是皇恩恩澤不斷。朝中楊府門客若幹。說的再大逆不道些楊家此刻在整個大晟的根基恐怕已經快趕上陛下和皇家了。”
“就拿您剛才在議事廳所言的這些,可能連陛下都查不了如此詳盡,說明楊家在江湖中有自己的諜網。老侯爺雖然仙逝但餘威猶在,朝堂之中必然也有楊家其餘的暗線門客蟄伏。楊帥不免自己想想換做是您坐到陛下的這個位置,這樣的楊家您會不會也同樣忌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