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到底是年輕氣盛不服氣,朝着那人冷嗤一聲收刀不去看二人,随後便出門而去,站在了滿是細雨的屋檐下。
左綸看着走遠的背影無奈的呼了一口氣,下意識的用袖子擦擦自己額角上的潮濕,在心裡無奈腹诽道:這楊府哪裡是在培養暗衛,這活脫脫的是祖宗啊?!
不過野獸難馴倒也聰明伶俐,這一路上無論是隐匿行蹤還是探聽消息他們都做的極好,甚至有時候不需要他,他們幾個暗衛也能事先反應過來,做好準備。
随後他揣着手朝右一撇,轉身蹲下好聲好氣的說道:“ 你既知道南陽侯府如此秘辛,想必你也跟侯府之間也有許多關系吧,等雨停了,我會吩咐人将你縛住。到時你跟我們一起去見大帥。”
話剛一落地,左綸就明顯感覺到此人情緒的轉變,從之前逗弄旁人無所畏懼變換成了有些落寞甚至當中竟還藏了幾分膽怯。
左綸的直覺向來很準,他又湊近了幾分,語氣當中摻雜了些許小心:
“你...是不是認識楊元帥?!”
隻不過這次左綸得到了一個最出乎意料的回答!
那人直直的看着他的臉回答:“休明,我如今的變化......大嗎?”
“你......”
直到此刻,左綸借由臉邊熊熊的火光通過此人眼睛才将他成功辨認出來,在辨認出來的那刻起左綸便有些不可思議随即眼睛一轉,驚訝之餘,兩滴淚水便在他的眼眶裡開始打轉。
反倒是那人更加平和,眼神微微含笑的打招呼:“好久不見了,休明。”
語調微微顫抖,凸顯出了他此刻的近鄉情怯。
“于将軍......”
“于将軍你怎會變成如今的這副模樣...?!”
“你...怎會出現在此啊?!”
也難怪左綸當時離得這樣近也會認不出,此刻的于風逸與之前的他仿佛毫無任何關聯,容貌,聲音,氣息,都與之前天差地别。
他們相識才不過數月啊!
但看到他如今的模樣,左綸也忍不住啜泣幾聲。
于風逸伸出枯槁的左手搭上了左綸低垂的肩膀,語氣故作輕松的說:“若不是這樣,我如何能騙到你們,騙到楊祁?”
此刻他的感情外洩,再也沒有當初的試探之心,心裡升起一陣溫暖之意。
——一個剛從冰窟裡撈上來的人渴望火光,溫暖的感情。
“好了,男兒有淚不輕彈,我當初最疼的時候也沒你哭的那麼兇啊!”
走到門外的楊祁聽到廟裡的動靜也不可思議的走近他們二人,于風逸看到楊祁走進來用盡餘力擡頭才咧開一點點嘴角抱歉道:“抱歉啊,我不是有意逗弄你,我隻是想着吸引你們的注意,這樣你們就不會想着殺我了......”
随後“砰”的一聲,搭在左綸肩上的手滑下去,身體随着引力倒塌在一邊,楊祁反應極快率先将他瘦弱的身體抱在懷裡伸手去探鼻息,脈搏。
“鼻息尚存,隻是昏迷。”楊祁回答。
“隻不過...他此刻在發熱。”
左綸将自己身上溫熱的外袍脫下,詢問楊祁說:“你們在鄞州可有據點?”
楊祁本不想暴露太多,奈何此刻他懷中人的溫度極高左右衡量下還是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在不遠處的手底下的人去傳信。
待手下出去,楊祁看着滿臉擔憂的左綸語氣生硬寬慰道:“左公不必太過憂心,此前鄞州城中不過二百五十裡之途,快馬加鞭半個時辰總能回來的。”
左綸這一晚上經曆了數種情緒,此刻隻是點點頭回應楊祁
最後還是楊祁将地上的軟席拖過來将于風逸的身體挪了過去。
半個時辰後——
一名暗衛帶着早已準備好的郎中藥品來到破廟,跟着來的還有四名其他暗衛都統一的穿着墨色衣物,郎中一來便驚歎道:“這...這怎會被燒成這樣?可是發生過爆炸?”
随即上手檢查傷勢,一看這包的亂七八糟的布條心下一涼。
“包紮成這樣?傷口恐怕早已潰膿。”
郎中又急又忙的詢問病人情況,可就算他詢問再多左綸也無從告知,隻得搖頭。
到最後沒辦法了,郎中面色不善的斜眼看着此刻狗模狗樣站定的左綸語氣不善道:“此人傷勢實在太重,外面備了馬車勞煩閣下吩咐将他抱到馬車上入鄞州藥鋪。”
“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