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躺在地上的還在罵罵咧咧的男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高個子的男人過去就對着他踢了幾腳:“媽的!你叫什麼叫?給老子閉嘴!”
他給矮個子男人使了個眼色,矮個子男人給他遞了一把剪刀:“你自己剪開吧。”
随即他們兩個人就匆匆離去,隻留下紅姐的前夫拿着剪刀,用極其别扭的姿勢,一點點的剪斷了繩子。
他扯開頭巾,發現自己在一個四面透風的廢棄房間裡,媽的,怪不得剛才那麼冷,他走出去,周圍環境很陌生,還很荒涼,紅姐的前夫氣的大叫,但也隻能無能狂怒。
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家園地産公司的負責人收到了明夏的郵件,公司裡燈火通明。
家園地産公司是這幾年才成立的公司,在業界口碑很好,也有了很多回頭客。
老闆以前是做工程隊的,積攢了一部分錢和人脈之後才開了這家公司。
第一年,因為有以前的訂單,公司運行的還不錯,但後來由于競争越來越激烈,大公司和資本頻繁湧入地産界,家園地産公司的業務被壓縮的很厲害。
可就算這樣,這家地産公司的老闆也沒有拖欠工程款,甚至把房子賣了也要給建築工人發工資。
老闆叫王元,四十多歲,因為自己也是苦出身,他能理解普通家庭買一個房子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他手裡所有的項目都沒有任何偷工減料的情況,就算掙錢少,但這樣他心安,但是,不斷漲價的人工費用和材料費用,将他幾乎所有的現金流都消耗了。
此時已經是下班時間,公司依舊有人,副總王亮一直在白闆上寫寫畫畫。
王亮和王元是發小,兩個人已經認識十幾年了。
王亮最開始跟着王元搞工程,後來兩個人一起開了這間公司。
王元從外面抽了根煙回到了辦公室,他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言,看着王亮不斷的計算。
他們之所以這樣,全都是因為今天晚上收到的一封郵件,一開始他們以為是惡作劇的郵件。
但是郵件條理清晰,上面寫的東西有很多都是專業術語,就算他們不懂,也看得出來不是随便糊弄的。
最重要的是,郵件的最後一句話:“我知道你們公司的資金鍊已經斷了半個月了,和我合作,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因為工程款以及工資照常發放,公司資金鍊斷了的事情是秘密,除了幾個老員工和财務以外沒人知道。
王元和王亮也想不出來有什麼競争對手要出這一招徹底打垮公司。
郵件上寫的東西太誘人,但同時對方開的條件也很苛刻,自收到郵件起,兩個人就是這種狀态。
王亮停止了寫寫畫畫,他問王元:“哥,要不我們先聯系一下對方,再問問清楚?”
王元搖了搖頭,對方郵件寫的很清楚,且表明了一個态度,如果同意就直接談合作,如果不同意,那麼就當作沒看到郵件。
對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答疑解惑,他們不是對方唯一的選擇,而對方卻極有可能是他們公司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給他們的選擇不是如果,就,而是簡單的,是或不是。答應了可能成功,也可能萬劫不複。
王元回想起自己剛剛和王亮從農村來到城市的時候,那個樓可真高啊,他們沒什麼本領,能賣的就是一身力氣。
那些年他們每天就睡幾個小時,十幾個人擠在一間小房子裡,吃的也是最便宜的盒飯,但他們沒覺得辛苦。
他們蓋起了一棟一棟的高樓,王元幻想着以後自己也能擁有其中的一間。
那些往事,現在看來像在發生在昨天一樣,王元看了看手上被磚頭砸出的疤問王亮:“亮子,你還記得我們打架的那次嗎?”
王元一提,王亮就知道,那真是記憶猶新,一輩子都忘不掉。
那會兒他們到滬市也才第二年,幹了半年的活,老闆說跑就跑,他們的工資一毛都沒發。
那可是他們的血汗錢,每個人都急紅了眼,堵在工頭的家門口要說法,工頭叫了一幫子人想把他們趕走。
他們當時什麼也沒有,就一條命,一群人什麼也不怕,為了要錢被打的頭破血流也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