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調動靈力?!”
奚雲晚瞪他一眼,“瞧不起誰呢?!”
這樣鬥嘴般的反駁顯然不合時宜,四周陡然安靜,想起方才那一幕,兩人之間的氣氛又逐漸緊張起來。
江乘玉一步步逼近,手上還捏着蓄勢待發的法訣,而奚雲晚則是謹慎地後退,大腦一邊飛速旋轉着。
現在該怎麼說?剛才我什麼都沒看到?
可這話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轉了轉眼珠,裝作無知的樣子問道,“我恰好路過此地,那隻狸貓是你的靈寵嗎?真是可愛。”
奚雲晚說完這話,便悄悄将捏訣的手背到了身後。
見她硬擠出無害的笑容,江乘玉卻冷笑一聲,直白道,“它是妖獸。”
“......”奚雲晚嘴邊的笑僵在了臉上。
她怎麼也沒想到,江乘玉會這樣堂而皇之地說出來。
“别裝了,若你不知它是妖,又為何要跑?”
奚雲晚理直氣壯,“你要追,我自然要跑。”
看來江乘玉不會善罷甘休,既然騙不過他,那就隻有争取時間找機會逃離此處。
奚雲晚斂下眉目,再擡眼時,鋒雨訣和身形同時而動。
江乘玉扭轉身體,以常人無法做到的角度避開了每一顆疾射而去的金色雨滴,奚雲晚見他專注躲閃,便也趁此機會忙不疊地逃跑,可惜身後的風刃依舊緊追不舍。
真是狗皮膏藥!
同是煉氣期的修士,若想知道彼此的境界,隻能等對方調動靈力後方能感應。
她方才探查到,江乘玉與她一樣都處于煉氣一層的境界,既然如此,他的靈氣量想必也同她差不多。
兩次鋒雨訣消耗了奚雲晚體内三成的靈氣,雖然江乘玉的風刃不知是何等級的法術,但見他的施法速度不慢,想必也不會太過耗費靈氣。
奚雲晚暗自盤算,隻要能抵擋住江乘玉的攻勢,待到他靈力枯竭之時,自然能逃出生天。
如此一想,奚雲晚便突然信心十足。
她堪堪躲過面前這道風刃,法術的餘波震得她喉間血氣翻湧,然而下一瞬,她便氣得将這口鮮血噴了出來—
江乘玉,他竟然連吃了五顆丹藥!
“這是丹藥,不是糖丸!”
奚雲晚心肝都跟着顫抖,有錢人這麼多,怎麼就不能算她一個!
剛補滿靈氣的江乘玉三兩下便又捏出一道法訣,奚雲晚瞬間如墜冰窟,再這樣下去,她恐怕真要死在這兒了。
“等等!”
壓下口中的血氣,奚雲晚急忙道,“宗門弟子無故失蹤,内務堂一定會追查到底,你在此處冒險殺我,就不怕自己也跑不掉嗎?”
她努力勸說,“我知道,宗門之内私藏妖族是大罪,說出去對我沒有任何好處,你信我,我......”
“我不信。”
江乘玉想都沒想便打斷了她的話,“人心險惡,你爹娘沒教過你嗎?”
江乘玉果斷的态度讓奚雲晚心中一涼,但同時也生出了幾分不解。
在這種情況下,收買她、控制她都是更安全的選擇,可他為何對旁人的戒心如此之重,非要殺了她不可?
可惜,江乘玉沒有再與她多費口舌。
風刃一道道接連襲來,奚雲晚轉身疾奔,同時盡全力躲避身後的風刃,可縱使她已将靈力控制到了極緻,卻也敵不過這般密密麻麻的攻擊。
一道風刃從她的臉頰擦過,砍在她的左肩上,頓時鮮血噴湧而出。
奚雲晚狼狽地撲在地上,控制不住地翻滾幾圈,左肩處的傷從背脊劃至腰間,與地面接觸的每一下都疼得她龇牙咧嘴。
不行,她不能倒在這兒。
在方才的盡力奔跑下,離食肆已經不遠了,隻要再多争取一點時間......
奚雲晚掙紮着站起身,幾丈之外的江乘玉已手捏殺招追來,如此危機之時,她竟異常冷靜地立在原地—
隻剩下最後一絲生機了。
奚雲晚忽然一手握緊木镯,将全部靈力傾注于木镯之上。
突破之後,她還未來得及研究這木镯的用法,此時孤注一擲,隻能拿命賭一把了!
木镯不斷地汲取她的靈力,可當她體内的靈氣已近枯竭之時,木镯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奚雲晚急得冷汗直流,眼見風刃已經當頭砍下,她破罐子破摔,猛然将剩餘的一點靈力加速灌了進去。
丹田此時已被壓榨到了極限,身上忽然傳來劇痛,與此同時,木镯也在霎時間發出耀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