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店老闆：“啊，真難得有人問起啊，你是他們親戚嗎？很久以前這裡就被一把火給燒了，老闆也不見了咯！”

棠離道了謝，就進了隔壁。

雖然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但是她還是記得這裡每一處。

很快就來到當年她險些燒沒的地方，這裡起火程度明顯比其他地方還要黑糊。

隔壁是爺爺的房間，她也進去看了圈，很快就出來，站在外邊的台階上，一張臉面無表情，漆黑的瞳孔裡更是沒有映出外邊天空的光。

陸灼灼看她這樣子，也就安靜下來。

單靠這環境，他也就知道這丫頭多半是沒有家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棠離這才捧起妞妞和他，說道：“也不知道能不能買下這裡。”

陸灼灼：“……也不是不能，但是你有錢嗎？”

棠離沉默了很久，放下了手，輕聲歎息。

作為積分隻剩下6000的人，還真沒有。

看來得勤勞點賺錢了。

棠離接下來就準備暫住在這裡，她把自己原來的住處清理出可以活動的地方，順手挖出床底下洞裡埋了很久的石棉布包。

裡邊存了些香粉。

這封存了好些年，味道更很好聞了。

當年她不敢吃多，就存着一點一點下來，沒想到反倒給眼下帶了便利。

雖然她不需要吃東西，但是如果有條件，一個月進食一次最佳。

棠離沒有取很多，隻取了三人的分量做。

手邊沒有模具，她也就不執着于形狀，直接把和好的香泥抓吧抓吧的分成三。

聞見香味，雖然沒點，妞妞就已經湊過來趴在她胳膊上，直流口水。

陸灼灼對這些沒興趣，随意尋了個地方躺平，似乎什麼也沒法引起他的興趣。

棠離弄好，把就快把自己摔下去的妞妞扶回去，說道：“得幹了才可以點。”

所以今晚大家都沒東西吃。

棠離就在店鋪裡四下摸索，看看還有沒有可以用的東西。

傍晚時分，隔壁的老闆一直聽見這裡有響聲，以為有些混小子又過來搗亂，就來看看。

看她把這裡打理好，有些驚訝，說道：“你真準備就在這住？小姑娘你父母呢？”

棠離搖頭說道：“來投靠的。”

老闆淳樸，沒多想，為棠離感到唏噓，随後又道：“唉！真可憐見的！看你樣子還沒吃飯吧？來我家吃口飯吧！”

沒等棠離拒絕，老闆就來拉着她過去了。

棠離擔心自己胳膊掉了會吓着人，就沒太用力掙紮。

雜貨店老闆家裡隻有四口人，老夫老母和一個閨女，妻子因為體虛，所以難産，最後人就沒了。

一四口吃的也很簡單，不算富裕，但日子也可以。

老太太下午去接女兒了，就沒見過棠離，看見丈夫拉了個人回來，還以為怎麼了。

“原來，别怕孩子，多吃點，你那個親戚沒告訴你去哪裡了嗎？”

聽說了事情後，老太太心疼的說道，怎麼就讓一個女孩孤身到異地，給地址卻是早沒人了的，這不是擺明嫌棄孩子嘛。

棠離：“……”

讓二叔背鍋，也省得她需要找借口。

看這一家人那麼善良，她也不好騙人。

老太太看人來就多添了一道菜，現飯桌上有五菜一湯。

快入坐時，雜貨店老闆才把房裡的老父親推出來。

小女兒年紀小，見來了客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膽大，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着棠離看。

看棠離瞧過來，還會開心的咧嘴笑。

可愛。

棠離眨眨眼。

很快開飯，棠離沒吃多少。

不在《極限》裡，她的味蕾很自然就沒了作用。

老闆和老太太人都很好，看她吃少了，還勸說她多吃些。

棠離不好拒絕，就多吃了點，他們這才滿意。

“姐姐，绾绾給你雞腿！”

小女兒伸長着手，對她笑容燦爛。

棠離怔了怔，唇角不經意的微微翹起，低聲說了句謝謝。

小女兒笑容更甜，老太太溫情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時，隔壁老闆隔壁的老爺爺突然發聲，所有人被吓了一跳。

隻看老爺爺指着棠離，溫和的笑道：“這不是棠棠嗎？好久不見，還是那麼好看啊！”

“爹，你以前見過人家棠離嗎？”老闆以為母親是見過兒時的棠離。

“當然，以前我還想把你和人家棠棠定親的，但是你小時候和人家玉娃娃站一起，哎喲！滿臉鼻涕淚水，我就趕緊把你抱走，不敢再跟人家爺爺再提了！”

雜貨店老闆摸了摸鼻子：“這小時候還好沒定，不然你看人家棠棠要随了我的樣子就慘囖！”

老爺爺呔了聲：“你現在是嫌棄你閨女是吧！”

老闆也不慌，哈哈笑道：“不慌！我閨女幸好随了她媽！好看！”

一家子笑了起來，小孩沒懂，看大人笑了，也跟着笑了。

飯後，雜貨店老闆一家就開口讓棠離留下來。

但是棠離拒絕了。

雜貨店老闆勸說不了，就隻能送人離開。

開了卷門上的小門，看着外邊幾乎融在夜色裡的女孩，老闆又叫住了她。

“其實我第一眼看你就很眼熟，你應該是棠棠她的孩子吧？”

棠離沒有答話。

老闆歎息一聲，說道：“當年隔壁店裡突然大火其實是她爺爺那個兄弟放的，我那時候還以為她死在了裡邊，沒想到她活了下去……棠離和她爺爺還在的時候也幫了我們家不少，有什麼需要的，你可以來找我們。”

棠離點頭道謝。

這時候老太太也出來了，給她送了被褥。

屋子沒有燈，棠離也不介意黑暗，返回屋子後，就把新得的被褥鋪上。

兩個紙人湊了過來，妞妞在上邊跳着，陸灼灼就像個大爺躺好。

外邊每家每戶都亮起了暖色燈火。

唯有這裡僅有銀霜般的月色映入，顯得這裡冰冷又孤寂。

棠離看了看，說道：“等有錢了，我要翻修這裡。”

妞妞歡呼似得舉起雙手雙腳。

陸灼灼則用他那懶懶地語調說道：“房間我要自己來選。”

棠離低下頭，月色下的眼裡似乎映照一點暖色。

陸灼灼心下一跳，就看見對方微微地彎下唇角。

“好的。”

陸灼灼過了很久，才淺淺的回了一聲‘嗯’。

下次的副本就定在三天後。

隔天，棠離就去隔壁找雜貨店老闆，問他要怎樣才可以更快的找到人。

“報警啊？”雜貨店有些意外說道：“這找失蹤人口是最快的。”

棠離沉默不語。

雜貨店老闆忽然恍然大悟般，一拍腦子說道：“是那些工作吧？”

棠離想起對方以前也看過她爺爺幹活，于是就緩緩點點頭。

“這樣，我可以托人幫你找，你告訴我信息吧！”

棠離把妞妞一家的信息告訴對方。

老闆立即記下來：“你放心，我會盡快給你答複的！”

可棠離沒想到那個快，是真的很快。

當晚，老闆過來找她吃飯的時候，就說了已經找到的事情。

“你說的那個人太有名了，是大老闆，所以我托的人才能找得快，這是資料，你可以回去看看！”

棠離吃完飯，很快就會看起了資料。

從上邊可以知道的是妞妞的繼兄幾年前開了一家公司，專門造智能機器之類的東西，拿過不少獎項，所以很有名。

但是上邊關于妞妞母親的事情卻是很少提起，隻有一個信息，就是對方現在在霧洲的療養院。

沒想到就在近處啊！

棠離和妞妞對視了眼。

當下就确定明天走一趟。

妞妞很激動，一整夜都格外精神。

可到了第二天，她又蔫蔫的，變得有些忐忑。

霧洲有名的療養院不多，從妞妞繼兄的态度上來看，棠離覺得對方隻會把人安置在最好的地方。

于是她們就直奔了霧洲首都的療養院去。

但是很可惜并沒有那麼容易見到，非相關家屬，護士壓根不理她。

棠離也總不可能說，我是帶着楊總妹妹來見她媽媽。

那估計對方會當場送她去隔壁青山。

而且保安也盯上了她，棠離隻能出去另尋辦法。

當天夜裡，三張一模一樣的紙人，出現在建築旁側。

然後開始往上爬牆。

陸灼灼：“……認真的，我們這得爬到何年何月。”

棠離想想，也覺得太慢了。

就讓她兩捉着自己腳，借着風往上飄。

陸灼灼又道：“往上走，七層A10号!”

妞妞：“？”

陸灼灼：“看到的。”

在早上棠離去找的時候，他就看見護士的電腦了。

棠離很快就順着上層飄去，然後落在窗台上。

房裡的窗簾是掀開的，一個女人坐在輪椅上，目光呆滞的望着面前的多肉植物。

妞妞一看到女人，就嗚嗚的趴在窗前。

棠離艱難的找了個縫隙飄了進去。

這一過程中，那個女人幾乎沒有什麼反應。

棠離一落地，就變成了原樣，然後開了窗，把外邊的兩個紙人放進來。

妞妞一進來後，就直往女人跑去，并沖對方揮揮手。

女人這時似乎有所感應，緩緩的低下頭，看着地上的紙人，眼眶裡就泛起了淚水。

她哆嗦着手去接妞妞，然後把紙人放在臉側，哭成淚人。

“妞妞……”

女人小聲的念着女兒的名字，但也許是已經很久沒說話了，所以嗓音有些沙啞。

妞妞心疼的抱着母親的臉。

過了許久，棠離也不好就留，就準備離開。

妞妞有些猶豫。

棠離說道：“你可以選擇留下的。”

最後妞妞還是選擇留下，她有些歉意的看着棠離。

棠離輕輕蹭下了她，說道：“不用道歉。”

來時三人，回時就剩下兩人。

陸灼灼趴在兜裡，擡頭看向棠離。

眼裡絲毫沒有任何難過之意，很平靜。

這時他明白了一件事，棠離似乎很适應這樣的情況。

進副本的前一天，棠離點了香塔。

然後陸灼灼就看她趴在那邊聞着，人也難得變得有些懶洋洋和迷醉的樣子。

陸灼灼：“……”這畫面真的有點詭異。

但是不可否認，他也被香味迷到了，但是因為太詭異和定力強，他始終沒湊前去。

棠離對他招了招手說：“對我們身體很好的，别怕。”

陸灼灼：“……我不！”

但那氣味就像是一道香味十足的料理，賣相不好，卻很勾人。

所以第二天，陸灼灼整個紙人蔫蔫巴巴的，反倒是棠離精神奕奕。

副本很準時，幾乎到點了，他們就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