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暖在心底發出了尖銳爆鳴。
以前的紀暖買個戰鬥機甲是要幹什麼啊!!!!!
她就說為什麼錢包空空!錢都在這裡啊!
兩人費了半天的功夫從機甲裡爬了出來,把這台機甲收回了機甲鈕裡。
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宿舍,兩人心如死水。
床被壓塌了一張,還有一張收拾收拾勉強能睡人。
值得慶幸的是,衛生間并沒有被波及,水管什麼的還安然存在。
紀暖盯着屋頂那個被砸出的巨大凹槽,默默在心裡盤算維修費又要花上多少。
錢包裡的不多的幾位數即将變成負數。
覺得生活的奔頭又消失了幾分。
紀暖的情緒頓時有些繃不住了。
她發現自打穿越過來之後就沒有一件好事。
先是被不知道哪兒來的系統通知要像狗血小說裡一樣去攻略三個Alpha,還背上了5積分的貸款;
唯一發現的攻略對象的好感值還是負數,那好感值浮動地像是跳樓機;
打開錢包兩手空空,被壓着上了比賽場還要被性别歧視;
就連唯一可以安心待着的宿舍也被她毀了……
紀暖越想越委屈,她低着頭,将眼眶裡的淚光藏起來。
她低聲說:“我睡地鋪吧。我的問題,我忘了這是我買的機甲。”
團團全然沒察覺她的情緒,擺擺手,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書本和光腦,滿不在乎地說:“擠擠一起睡吧,明天還有早課呢。”
她笑了笑:“大家都等着你去講講怎麼維修神經系統呢。”
紀暖小心地瞟着渾不在意的團團,鼻子裡不由湧上一股酸澀。
那些被她強行壓在心底的委屈和憤怒終于有了借口可以宣洩。
那些無助、慌亂、憤怒,以及強烈的委屈全都在這一瞬間冒了出來,前赴後繼的占領了紀暖的情緒。
她一直在想辦法讓自己保持冷靜,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她穿越前也隻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女生,甚至剛剛結束一天的上班,正想回家追追劇睡睡覺。
團團看到紀暖眼眶紅紅地盯着自己看,半天都沒動,歪頭關切道:“怎麼了?”
哪知少女下一秒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哭得驚天地泣鬼神,仿佛要把自己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幹一樣。
她一邊哭一邊嚷道:“我想回家——我不想再喝這麼難喝的營養液了——也不想再看沈焱那張死人臉了——我不想攻略了也不想做什麼狗屁任務了——我想回家嗚嗚嗚嗚——”
“我隻想回家——”
“那些**的Alpha,他們怎麼能這麼對我!如果不是我他們第一場就要滾蛋回家了!”
“還有那個***的沈焱,他憑什麼!!他憑什麼!!他就是個臭**、純**、**,眼高于頂的大**,還什麼天才,天才個*,他就是天殺的混球!千刀萬剮!我要宰了他!”
“還有營養液,我用腳做的都比這個好吃,這世上怎麼能有這麼難吃的東西它們為什麼會有人買為什麼能存在在這個世上——”
紀暖越罵越上頭,那些話不過腦子就扔了出來。
系統在她腦袋裡都要聽不下去了,連忙制止。
【斯道普斯道普,别再罵了,你都快把你底褲抖幹淨了。】
正上頭的紀暖根本聽不到系統的聲音。
好在團團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她扔下了手中的書本和光腦,将少女擁進了懷裡輕聲哄着。
“好好好,回家,明天我們就和導師申請回家好不好?”
“咱們不要那個混蛋沈焱了,他不值得。”
“明天去吃大餐,讓小胖請客好不好?”
紀暖就這麼抱着團團嗷嗷哭了半個小時。
直到哭得氣都喘不上來,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幹了一樣,眼下的皮膚一抽一抽地疼痛。
她推了推團團,有些尴尬地說:“不好意思,我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團團搖了搖頭,看着她輕輕地笑了起來。
紀暖更尴尬了,捂着眼睛轉到一邊。
“你别笑了。”
團團解釋道:“我就是第一次看到你這個樣子。”
她想了想說:“之前的你都是淡淡的,做什麼都是淡淡的,好像除了沈焱沒什麼能激起你的情緒一樣。”
“雖然是個活人,但看上去更像是個木偶。”
她笑笑:“我更喜歡你現在這樣,會哭會笑會尴尬,好像我們是真的好朋友一樣。”
紀暖沒想到在他們的眼裡,曾經的紀暖是這樣的形象。
她抹着眼淚堅定地說:“我們是好朋友的,一直都會是。”
團團愣了一下,随後會意地笑了起來。
笑着笑着,她突然收斂了笑容,一巴掌拍上了紀暖的腦袋。
“别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宿舍的損壞賠償你一樣都不能少。”
紀暖哀嚎一聲。
心裡卻格外的熨帖。
兩人收拾到了半夜。
紀暖最終還是打了地鋪。
宿舍的床實在太小了,睡兩個人連身都翻不過來。
她仰面躺在地上,盯着天花闆上的大坑出神片刻。
随後打開了通訊器。
通訊器滴滴滴地彈出了好幾條消息。
有季念發來的,還有沈焱和沈焱的那些朋友。
紀暖現在看到沈焱的消息就心煩,選擇性地跳過後點開了季念的聊天框。
在之前的聊天結束後,季念給她發來了新的消息,但那會兒恰好團團回來了,她便沒有看到。
【你要參加比賽,那你有戰鬥機甲嗎?】
紀暖:……
她在智腦上敲下:【……現在有了。】
出乎意料的,對面很快就恢複了,就好像一直守在通訊界面一樣。
【怎麼了?聽你的口氣像是發生了什麼。】
紀暖長長地歎了口氣,将下午發生的事情簡單地叙述了一遍,當然隐去了她抱着團團爆哭的橋段。
對面沉默良久,随後安慰性地發來了一個摸頭的表情包。
紀暖明顯從對方的沉默和表情包中看出了對方的無語。
她發了個炸毛的表情過去。
【真的是忘記了!!學姐不要笑!】
對面倒是很驚奇:【你怎麼知道我在笑——不,我沒有笑。】
……
打字也不用打得這麼明白!
紀暖惱羞成怒,啪嗒關上了她和季念的聊天框。
一條消息攤上了通訊器的最頂端。
是方涯生。
【沈焱喝多了,你來把他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