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啊。”
紅姐看向疤臉。
疤臉撓了撓頭:“姐,你知道的,我的情報是收費的……”
紅姐不耐的啧了一聲:“你真是掉錢眼裡了。”
疤臉讪讪的低下頭,心說:還有個比他更掉錢眼裡的人就站在你面前呢。
紅姐解釋道:“你以為競技場的高死亡率是哪裡來的?區區機甲對抗可不會有這麼高的死亡率。”
聰明如紀暖。
她一聽便知道了,這就是這裡被稱為黑市的原因。
人命在這裡隻是貨币,這裡的對抗也不像學校裡面的那樣輕描淡寫。
這裡的人不會留手。
一旦被抓住了對手機會,生死便全在對方的一念之間了。
這裡還盛行着另一種競賽,就是肉搏賽。
純肉搏賽并沒有什麼好看的,于是主辦方便提議使用外附骨骼作為增強。
這樣一來比賽便更有噱頭,肉與肉的對撞,力量和力量之間的比拼也更有看點。
至于選手的性命?
那從來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内。
紀暖了然。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比賽。”
紅姐突然壞笑了一下。
她看着眼前從軍校裡出來的純粹大學生,竟想看看她在見識了肉搏賽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你是軍校的學生,戰鬥水平應該不錯,有興趣比一場玩玩兒嗎?我會交代你的對手适可而止的。”紅姐玩味地說。
紀暖有些意外,她本以為紅姐頂多帶她去看一場比賽,卻沒想到提議讓她自己上。
正好她也想測試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的加訓成果如何。
于是Beta點了點頭。
“求之不得。”
疤臉在一旁看呆了。
這這這怎麼就到這地步了呢?
紅姐是個爽快人。
紀暖答應後,她領着紀暖從破舊鋼闆房的後門繞了出去。
這座平平無奇、甚至稱得上有些破爛地鋼闆房竟然連接着暗城競技場的比賽後台。
一路上一衆帶着面具的選手們熱切地朝紅姐打着招呼。
紅姐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着。
疤臉湊過來解釋:“紅姐是這裡手藝最好的機修師,多破爛的機甲隻要錢到位,都能修複得和新的一樣。”
紀暖恍然大悟。
就說一門好手藝到哪兒都能有飯吃。
“下一場是誰的比賽?”紅姐攔住了一名剛下台的選手。
那人的面具上血淋哒滴的,被人兩邊架着擡回了後台。
紅姐愣是像沒看見一樣,無比自然地攔住了他。
看上去馬上就要嗝屁的選手恍惚地擡頭看了她一眼,好脾氣地回答。
就是被打懵了,想了好久才說話。
“老K的。”
“他人呢?”
那人微微擡了擡手指,指向了比賽口左邊的位置。
紀暖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魁梧的男人躲在陰影裡,一團團煙霧從那裡冒了出來。
“謝了。”紅姐盯着那邊皺了皺眉,“等會兒把你的外附骨骼送我那兒去,明天來拿。”
那人一愣。
紀暖看見他那被鮮血糊住的眼睛立時亮了起來。
“謝謝紅姐!”
頓時腰不疼腿不酸了,腳步輕快地朝着他們來時的方向走去。
醫學奇迹啊。
紀暖感慨道。
疤臉啧啧兩聲:“真是好運氣,紅姐的号可是很難排的,他賺大了。”
紀暖沉吟片刻:“那我能不能倒賣紅姐的排隊号?”
應該會很賺。
疤臉:……诶,他怎麼沒想到?
兩人悉悉索索的讨論聲沒有瞞過紅姐。
她回頭照着兩人的頭頂邦邦兩拳。
“我人還沒走就想着做我的生意了?”
換來兩人嘿嘿的裝傻。
紅姐沒多教訓他們,朝老K的方向走去。
“都說了場館裡不讓抽煙,回頭又觸發警報了我可不會替你兜着。”
紅姐上前對他的屁股踹了一腳。
正在抽煙的Alpha一個狗吃屎地趴在地上,煙頭落在了走廊上,被來往的行人踩滅了。
老K撓了撓亂成雞窩的頭發,回頭無語地看着紅姐。
“大小姐,我又沒在你的場地抽。”
他探着腦袋瞥了眼紅姐身後的兩人。
疤臉熟門熟路地沖他揮了揮手。
老K揚了揚下巴:“疤臉邊上的好學生哪兒撿的,你可别教壞人家好孩子,回頭達摩那老頭跑來找你算賬。”
紀暖心說:她是學生的事兒這麼明顯嗎?
對方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走路姿勢這麼闆正,太顯眼了。”
她的目光在老K身上流轉了片刻。
對方口中的達摩她知道,是他們學校的正校長。
據說是個常年不在學校的浪蕩Alpha,年紀一大把了還喜歡在外頭處處留情。
紅姐和老K竟然直呼校長大名,且滿臉都是嘲諷的神情……
這兩人身份不一般啊。
紅姐說:“剛收的助手,沒見識過肉搏賽,下場讓她上。”
老K皺了皺眉,看了眼智腦上的賽程安排。
片刻後眉頭舒展。
“也好,下把是個菜雞,我正好懶得上。”他手指在空中敲擊了片刻,最後上劃。
紅姐交代:“對了,讓對面的人适可而止,她後邊還得給我幹活呢。”
老K擺擺手:“不用你說,已經交代好了。”
他按了一下按鈕,身上的外附骨骼嘎吱嘎吱地松開,變成一個機械骨架立在原地。
他感慨地拍了拍這副骨骼架子,語氣裡頗為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