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暖怎麼能讓他摘掉自己的護目鏡。
這是她最後的掩飾!
于是在德爾森左手伸過來的瞬間,紀暖突然往後一仰。
一邊仰一邊帶着些害怕地說:“殿殿下……這、這樣不好……”
德爾森微愣,手就這麼停在了原地。
他掐着Beta的纖腰,目光直直地落在她那張和季念像極了的臉蛋上。
從前的季念是什麼樣的?
她從不會用這種表情看他,永遠是一副溫和中帶着疏離,像是被人強行架上了表演的舞台,心不在焉地上演着什麼是完美的Omega。
可德爾森知道。
季念喜歡機甲,她喜歡在戰場上恣意地揮舞着雙拳,喜歡在一場又一場的戰鬥中取得勝利,享受那樣的自由。
德爾森想起Beta剛才在賽場上的表現。
那樣的快樂是發自内心的。
季念的快樂是不是和這個Beta一樣?
德爾森垂下手。
他看着這樣的Beta,就像是看到了一個透露着脆弱的季念。
紀暖以為他會松開自己,正要松一口氣,卻感覺腰後的力道更重了幾分。
他把紀暖又往自己身前拉了拉,兩人中間的縫隙幾不可見。
紀暖身上的作戰服幾乎要貼在德爾森身上。
可偏偏又保持了一點點的距離。
暧昧的恰到好處。
“你剛才在賽場上不是很嚣張?”
德爾森挑眉,嘴角勾着不懷好意的笑容。
紀暖讷讷說:“……那不一樣……”
她的聲音輕的像蚊子,但這樣的距離正好夠德爾森聽見,仿佛情侶間的耳鬓厮磨。
他輕笑了一聲,伸手捏了捏紀暖的臉。
臉頰肉的手感很好,輕柔得像一團棉花。
看着紀暖呆楞的表情很滿意地笑得更開心了。
紀暖:……
他是沒有自己的臉可以捏嗎!
系統緊急安撫暴跳如雷的宿主。
德爾森終于滿足地松開了手。
他摩挲着剛才捏過紀暖的指尖問:“你是首席軍校的學生吧。很缺錢嗎?到這兒來打比賽。”
他問的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很肯定,像是笃定了紀暖一定很缺錢。
紀暖确實很缺錢。
在德爾森松開禁锢後,紀暖立刻後退了一大步,拉開了自己和他之間的距離。
“是有些缺錢。”她瞥了一眼德爾森,似乎怕他又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立刻補充,“也沒有很缺。”
德爾森看出了小白兔的擔憂。
他好笑地看着她,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卡。
“這張卡不限額,你可以拿去。”德爾森的話語裡透着深深的誘惑,“跟着我,我不會讓你受委屈。”
他纖長的中指和食指夾着那張薄薄的卡片,往紀暖面前一遞。
紀暖的目光立刻在那張卡上聚焦了。
卡片瞬間化身成了誘惑人的惡魔,在她的腦海裡散發着勾人的魅力。
那些魅惑的聲音在不停的重複“收下它,你現在的問題都可以引刃而解”。
Beta渴望的目光太過突出,德爾森想忽略都沒辦法。
他一手撐着腦袋,歪斜地靠着椅子坐,調笑地看着紀暖的動作,像是在欣賞她此時的糾結神色。
紀暖的渴望全部發自内心,沒有一絲演技。
但為了自己的任務,她強行壓下心理的渴望。
方才德爾森的愣神她全都看在眼裡。
紀暖猜到了,他一定是聯想到了季念。
以季念的性格絕不會收這張卡。
她強迫自己收回目光,死盯着地闆。
“我可以靠比賽賺錢,我不需要你的錢。”她捏緊了拳頭,像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我已經賺了600了,我還能赢的更多。”
德爾森注視着她認真的表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紀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來你不知道自己的水平有多麼——嗯,可愛。”
他憋了半天終于想出來了一個措辭。
紀暖的比賽他看了全程。
Beta的動作漏洞百出,甚至還偷學了風鈴的招式。
也就是風鈴性格好,加上迫于老K和紅姐的壓迫,才沒有計較。
放水都放成海了。
德爾森全都知道,也清楚這座競技場的不成文的潛規則。
他并不在意這些,暗城本就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渾水才好摸魚。
紀暖握緊了拳頭。
這次是真情實感的。
她恨不得掄一拳在男人的面門上。
突然男人止住了笑容。
他如寶石般的眼睛中透露着一絲危險。
“我心情不錯,最後問你一遍,你确定不接受我的資助嗎?”
這句話說得纏纏綿綿,不聽内容的話會讓人誤以為是一句情話。
然而隻有紀暖知道,這是一句赤果果的威脅。
伴随着這句話的,是極具針對性的信息素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