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路過的人掩着口鼻快步從灌木叢前路過。
他們心照不宣地瞥着灌木叢的方向,帶着幾分笑意匆匆走過。
紀暖聽到有人在低聲議論。
“怎麼就這麼把持不住了?好歹是在舞會上,等結束了找個地方不行嗎?”
“把人家Omega挑撥成什麼樣了,真是太渣了……”
紀暖大呼冤枉。
蒼天可見,她什麼都沒幹啊!
她這下确信,自己剛才聞到的味道就是從季時風身上傳來的信息素的味道。
真是新奇,她竟然能問到信息素的味道。
但眼下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眼見着注意到這邊的人越來越多,紀暖不得不想辦法讓季時風快點恢複清醒。
美人Omega的神志還有些恍惚,雙手無意識地尋找熱源,順着紀暖的裙擺一寸一寸地向上摩挲,仿佛無聲的勾引。
勾引個毛線啊!
紀暖一個頭兩個大。
她一湊近季時風就瘋了般地往她身上湊,離遠了又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
看着眼前美人微醺的模樣,強烈的道德感戰勝了她心底那麼點的小九九。
她撐開一臂的距離,擱老遠拍打着季時風的面頰。
“清醒點!喂,季時風!你不要在這個時候上頭啊!”紀暖壓低了嗓音喊着,試圖将Omega喚醒。
但好像這樣隻是無用功,她的手用力地拍打着季時風的面頰,季時風把臉湊了上去,親熱地蹭了蹭紀暖的手掌心。
紀暖:……
紀暖撒了手,Omega還顯得意猶未盡,追着把臉湊了上來。
她左手一翻,一卷白色繃帶出現在她的掌心中。
和當初給晝景和使用的時候一樣,那卷即繃帶逐漸變得透明,隐沒在季時風的體内。
季時風的身體産生了明顯的變化,潮紅從他的臉頰上慢慢褪去,迷蒙的雙眼變得澄澈,抓在紀暖衣裙上的手也送了下來。
看到Omega逐漸恢複理智,紀暖癱坐在地上,長長舒了一口氣。
季時風縮在灌木叢中,抱起雙腿睜着眼看向面前的Beta,臉色再次泛起微微紅色。
他并不是沒有剛才的記憶,相反他記得很清楚。
紀暖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脖頸間那樣的溫熱,掌心的熱度溫暖了他的面頰,橙花味兒的香水缭繞在他的鼻尖,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他強壓住心頭那點渴望,躲開了紀暖的視線。
“抱歉學姐,我失控了。”他撓了撓發燙的臉頰,“我的發情期快到了,最近比較敏感。”
紀暖看着他這幅委屈的模樣,手腳慌亂。
“不、也不是你的問題,”她想了想,但好像也不是自己的問題,看着面前委委屈屈的Omega,她還是把原因攬在了自己身上,“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話到了嘴邊轉成了疑問句。
等等,這話怎麼出口這麼像渣男?
紀暖盤算了好一陣,自己是不是被擺了一道……?
季時風一時沒控制住自己臉上的表情,笑意自嬌美的臉上浮現。
他努力地下壓嘴角,試圖讓自己的喜悅看上去沒那麼明顯。
紀暖:别裝了都看見了。
她啧了一聲,沒說完的後半句話吞回了肚子裡。
季時風挺會順杆爬的,紀暖沒說完的後半句話被他貼心地補上了。
“學姐要怎麼負責?”
眼神亮晶晶地盯着Beta,就等着她跳入自己精心準備的坑。
紀暖不上當,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樹葉子,斜睨着可憐兮兮守在地上的季時風。
把自己剛才的憐憫和同情收拾幹淨,她又恢複了之前“冷漠無情”的Beta。
“負責?負什麼責?”紀暖眨眼,仿佛剛才說出這話的人不是她一樣。
隻要臉皮夠厚,什麼承諾都能翻臉不認。
季時風也猜到了紀暖的反複無常,他并不意外。
要是紀暖順着他的坑往下跳他還要懷疑是不是有什麼内情藏在裡面呢。
Omega故作悲傷地長歎一聲,撐着地面站起來。
剛才折騰的有些過,他的黑色西裝上沾滿了泥土和樹葉,看上去略顯狼狽。
路過的人偶爾會往他的方向瞥上兩眼,嘴角不約而同地帶上了暧昧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場景似的。
反倒是衆人視角中的兩位主角,臉不紅心不跳地處理着身上的灰塵。
“學姐真是無情。”季時風做作地看了她一眼。
紀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這話聽起來像是把自己渣女的本質坐實了。
季時風輕笑一聲,伸手摘下了她發間的一片葉子。
葉子有些頑固,紀暖抖了好幾下愣是不掉下來,直到季時風出手将它拿走才從她打滿發膠的頭發裡試圖拿走。
季時風拿片葉子拿了很久,紀暖都等得有點兒起疑了。
“還沒拿好嗎?”
季時風老神在在地扒拉着紀暖的發絲,實際上拿片葉子早就在他的指尖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