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媽出事我為什麼要打給你,但是除了你以外我真不知道還能找誰,麻煩你跑這一趟了。”
“在最難的節骨眼上你幫了我和我媽,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我們麻煩了你這麼多,而你卻隻是在阿姨手術的時候讓我過來一趟,這怎麼能算得上麻煩。”
宋嶼說到這裡微微蹙起眉,“話說,你男朋友……他為什麼沒來?”
慕灣垂着頭,做了個深呼吸才勉強将心底的委屈壓下去。“大師說我姻緣線不錯,如果不是昨天那個渣男把他和另一個女人的結婚證發到朋友圈裡還忘了屏蔽我,我就真信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帶了些自嘲意味,“我也是個蠢貨,如果我能提防着點,口袋裡的錢也就不會被騙去當他們結婚的彩禮。”
宋嶼沉默了。
據他所知,慕灣和她男友至少談了三年的戀愛。三年裡慕灣沒少給男友請吃飯或買禮物,搭進去了不少錢。
“行了,你回去吧。”慕灣将苦水都咽了回去,沖着宋嶼笑了笑。“上學該遲到了。”
宋嶼本想說自己還能再待會,卻被慕灣以一句“想靜靜”堵住了嘴,欲言又止地出了醫院。
*
“……那什麼,之前我對你态度可能有點差,希望你别介意。”
何許紅着耳尖從書包裡掏出一大袋零食遞給溫郁。
他中午回去後把這事又複盤了一遍,回想起自己當時的态度和語氣就覺得燒臉,但又不清楚溫郁喜歡什麼,隻能把自己的最愛送出去當做賠禮。
溫郁打量着他手裡的那一袋零食,又打量着何許的表情,最終萬分不解地來了句“你發燒了吧”。
無惡意,隻是何許這樣的拽哥居然也會道歉,實在讓他大跌眼鏡。
“去你的,我是在道歉。”何許當場送了溫郁一個大白眼,“總之,以後遇上事可以找我,能幫的我一定幫。還有就是,你和她不是青梅竹馬嘛……”
何許說到這裡的時候難得有了些害羞,吞吞吐吐半天大緻就是讓溫郁幫忙說說好話助助攻什麼的。
敢情這才是目的。
東西溫郁沒收,畢竟一眼望過去全是甜食,無辣不歡的溫郁光是看一眼就覺得沒胃口。
後位觀察了老半天,确定他們兩個人關系緩和後總算舒了口氣,與此同時往前門瞥了一眼,定睛一看後愣愣地推了推自己的同桌,聲音不大不小:“哎你看,那是不是二班的宋嶼?”
趴在桌上發呆的溫郁“騰”地一下彈了起來,立馬扭頭問道:“你說什麼?!”
“啊?我說那是不是二班的宋嶼——”
後位話還沒說完,溫郁就将頭轉了回去,目光在對上門外那個熟悉的身影後猛地顫了顫。
宋嶼正站在前門口往裡面望着。
細長又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宋嶼眼底的情緒,清澈的眸子平淡如水,眼角下的那顆痣莫名将人襯得有些柔和。
宋嶼這半天一直在看溫郁,慶幸對方終于也注意到他後松了口氣。
溫郁感覺心裡有隻野獸在嚎叫,心率高得有些吓人。他從何許的零食袋子裡順了支藍莓味棒棒糖後飛了出去,越過人堆後終于到了前門。
幾乎是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二人異口同聲:“你——”
宋嶼最先反應過來,淡淡道:“你先說。”
“你找我有什麼事?”
“今天中午長夏老闆的母親進了醫院,我去看了看情況。”宋嶼解釋得很簡單,畢竟慕灣同溫郁不熟,也沒必要說太多。“不是故意不來找你,害你久等。”
下午到學校的時候池惹又來找了他,不過這次沒再提樂隊的事,反倒同他說溫郁中午為了等他連飯都沒吃。
“啊?沒事,你不用特地為了這個跑一趟。”溫郁沒想到宋嶼專程跑一趟就是為了跟他解釋這個,連忙擺手。“我知道你肯定是因為有急事才耽擱了,我清楚你的為人。”
宋嶼沉默了。
他……為什麼會這麼笃定呢?信任這種難能可貴的東西,會存在于他們之間?
“你也别因為這個有負罪感,畢竟你也等了我很多次,算起來我才該跟你道歉才是。”
溫郁對此很無所謂,将手裡的棒棒糖舉起來,笑眯眯地問:“藍莓味的,好吃,嘗嘗?”
其實他就是碰碰運氣而已,對此并沒抱多大希望,畢竟宋嶼一向喜歡拒絕他。
豈料對方這回隻是抿抿唇,破天荒地伸手接過了那支糖,淡淡地說了句“謝謝”。
溫郁瞪大眼睛。
宋嶼接了他的糖?!
“如果不介意的話,加個微信吧。至少下次再遇上這種事,我們不用互相等。”
冷淡的男聲再次響起,溫郁驚訝地擡起頭,卻見宋嶼的眉眼難得捎帶了些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