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琅嗅着他帶來的清淡米香,這具身體蠢蠢欲動,迫不及待地想追着師父跑:“不是,我真的覺得好多了!”
為了證明此言非虛,他起身蹦下床榻,果然手腳比往日輕盈許多,隻是腿腹的酸脹讓他踉跄幾步才停穩,眼前一黑又被于驚川壓在床上。
“是我此前不夠了解,隻知阿琅天資聰穎還省心好養。”于驚川親昵地拍拍他的臉,輕得像是撫摸,可他眼眸深沉,沒有掩飾其中欲望,“到底年輕氣盛,忍耐力還是差了一些。”
江焰琅被他盯得反應慢了半拍,後知後覺他這話還能有兩層意思,一時間惱羞成怒,抓着于驚川道:“我也不知道我師父耐力十足,還有心換了被褥,隻是我的衣服也不見蹤影,你知道去哪兒了麼?”
“都濕透了,在外面晾着。”于驚川雲淡風輕地說着驚雷一般的話語,“不僅自己掉水裡,還要把别人也拉下水才滿意。”
“于驚川。”江焰琅捂住耳朵閉上眼睛,“是你先親我。”
于驚川的手掌蓋住他的眼睛,額頭抵在手背上,江焰琅能感受到他的脈搏,似乎不像他表面那般平靜。
于驚川問:“不喜歡?”
江焰琅難以啟齒,偏過頭用手推他:“那時我還有事沒問完,你是不是故意的?”
顯然身下的人還經受不住這樣的挑撥,畢竟身體還未恢複,于驚川也不敢讓他過多活動,于是放了他道:“是我沒忍住。”
他如此坦誠,震得江焰琅也是口出狂言:“于驚川,你以前也這麼憋着麼?”
于驚川:“……”
江焰琅眼中是單純的探究,其實還有隐約的試探。
他不敢确認于驚川對他的感情,這點甜頭反而讓他心生畏懼,好像仍是幻夢一場。
在即将走神的時刻,江焰琅又被于驚川拉了回來,他聽他說道:“無欲之人才好修心咒。”
他的師父确實像是無欲之人……如果不是昨日有所感觸,江焰琅對此沒有異議。
“怪不得我練不上去。”江焰琅嘟囔一句,“世間哪有無欲無求之人,那是神仙,所以心咒有走火入魔的風險,那你……”
“大多數人連走火入魔的門檻都摸不到,不必擔心。”于驚川垂眸,思考了半晌才道:“也不必追求極緻,那樣不見得有好處。”
江焰琅偏頭問:“你沒想過練到第十重?”
“兩年前我就沒想再練。”
他并未覺得可惜,反而有些輕松。
江焰琅沒有在意這個時間,他的心思現在在别處:“繁霜宮宮主與你熟識,還冒着風險跟你裡應外合,你們認識多久了?”
“也是孽緣。”于驚川講給他聽:“韌山的名氣隻增不減,鏽日劍當為名劍之首,最終常碧以千金換得。認識他有十來年,他那時不知低調行事,仇家也多,很容易就被盯上。我也是剛好路過,見他們打得實在慘烈便出手取了罪魁禍首,誰知常碧以為我也要來搶他這把劍,二話不說追了我數日,最後他沒能跑赢我,認輸後我才把劍還給他,就這樣成了舊友。”
“……”江焰琅掃了他一眼,繼續問:“那谷小姐呢?”
于驚川若有所思,果然小徒弟真正的疑問是有鋪墊的,不過比他想象的要快一些。
“我有段時間不知去處,經常遊曆于荒野林間,迷路是常事,有時也會忽略谷中危險,不知覺就進入迷瘴,其中一次是她救我出來。”
那時他從倦雨樓樓主口中得知于樊殊死因不簡單,也被仇恨侵蝕入骨,迫切地想找到活下來的人問個明白,險些在毒瘴中走火入魔。
谷年年的霜流救了他一命,可他對她隻有感激之意,數年來于驚川根本不知何為動情,霜流對他毫無影響,甚至陰差陽錯之下促他練成心咒九重。
江焰琅看似大大咧咧,心思卻細膩,有些情緒他不想讓江焰琅體會,畢竟都是過去之事,不如眼下念想。
“這麼敷衍。”江焰琅輕斥一聲,“不過霜流好像真有奇怪的作用,弄得亂七八糟的時候似乎連毒也一起出去了,說不定再來幾次……”
他說着說着就沒了聲,好在身體欠妥,裝暈也是信手拈來。
于驚川看他一副要把自己羞死的模樣,也不知道之前哪裡來的勇氣撲咬上來。
他曾經不想讓江焰琅受困于他的世界,然而現在卻有些慶幸。盡管有許多東西不該他這個師父來教,可他更不願意讓别人看到。
江焰琅忽然想到了什麼,掙紮着又把眼睛睜開了,目光有些幽怨:“于驚川,為什麼隻準你碰我不準我碰你?”
“以你現在的情況,不碰師父還能開心死,碰了可能真會死。”于驚川把手遞給他,“粥要涼了。”
江焰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