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枯明心有餘悸地拍拍石柱,“好懸好懸,真是人老了,身子骨不争氣。”
釋摩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連阿彌陀佛都沒說完就倉皇道:“大師,身體為重……”
他的動作雖然吓了衆人一跳,可緊張的氣息散了些,明顯聽見幾人呼氣的聲音,可就在此時,方才枯明撐着的石柱竟然轟地一聲收了回去,地面又是平平一片,看不出半點痕迹。
“這、這這……”
枯明一句完整的話還為說完,就聽水聲不斷逼近,衆人下意識望向甬道,已有應對之勢,可江焰琅和于驚川雙雙擡頭,很難不讓人注意。
“不對,是上面。”
于驚川還是說晚了一步,幾乎在他出聲的同時,頭頂的石闆驟然龜裂,水流和碎石一齊劈頭砸下。
盡管有所準備,可是離甬道太遠的人很難在這種情況下脫身,江焰琅把身旁的人扔到釋摩旁邊,正欲跳到碎石之上卻被于驚川拉住。
腳下的石闆因沖擊已經搖搖欲墜,他正驚詫着,卻見于驚川歧路刀點地,強勁的内力灌入地面,他們戰立的地方轟然垮塌。
“我們從下面走。”
于驚川幾乎貼着他的耳朵說話,就在江焰琅懷疑他是不是偷偷親了自己一口時于驚川已經放開了他,擡手削斷了飛來的碎石。
江焰琅安心不少,任由自己下墜,水流的聲音越來越大,看來地下有暗河,規模還不小,怪不得于驚川說能從地下走。
他勉強睜眼,想追上于驚川的身影,卻發現離他更近的地方有另外一人,除了潮濕的氣息,還有隐約的血腥味落在鼻尖。
江焰琅心裡一驚,用輕功調整了姿态,猛一發力靠近了那人,等抓住他時才驚道:“善悅天!?”
落水的噗通聲澆滅了一切生息,江焰琅顧不上其他,緊緊抓着善悅天對抗湍急的水流。
可這水冷得刺骨,他還拖着一個大男人,運功的時間已被沖出很遠。
方才光線暗淡,他也看見善悅天半面覆血,眼下被水沖了個幹淨,但任由他怎麼拍打這人都沒醒,顯然傷得不輕。
江焰琅有些焦急,他被水流帶到一個狹窄的通道裡,還找不到于驚川的身影,可是又不可能放着善悅天不管。
他一咬牙,不再浪費體力逆流而行,推着善悅天順流而下。
于驚川……于驚川一定會找到他的。
不知漂了多久,水流終于變小變淺,江焰琅摸着黑尋到一片幹涸地,把生死未蔔的善悅天推上石灘,自己脫離暗河水時也是半死不活。
他咳嗽幾聲,四面的回音又将他包圍,實在有些可怕。
“善悅天?”
他拍拍那人的臉,又伸手探了他的心脈,确信他還活着才松了口氣,又趕忙渡了些真氣護住心脈。
“于……”
他下意識想叫于驚川,又頹喪地抹了把臉。
沒想到在這種漆黑陌生的地下通道和于驚川分散了,不過身邊還有個活人,總比死屍要好。
江焰琅起身,水滴滴答答淌了一地,衣服貼在身上,又不想浪費體力用内力弄幹它,畢竟這地方看上去向個山洞,放在野外是個避險的好地方,可是在地下水脈就是個死胡同,搞不好他們還得遊出去。
他在附近轉了一圈,等再回來時竟發現善悅天坐了起來。
江焰琅沒有聽到任何聲響,他就這麼變了姿态,實在讓人匪夷所思。江焰琅感覺氣血上浮,他壓着重重的心跳,微微張口:“你……”
“啊——”
善悅天的尖叫讓他猛然掩耳,水面都似在震顫。
兩個人都吓得不輕,江焰琅隻覺頭腦嗡鳴,皺眉看着暗處的善悅天東張西望,和空氣激烈搏鬥一番才小心問道:“誰在那裡。”
“……我,”江焰琅沒好氣地虛掩着耳朵,生怕他魔音貫耳又來一遭,“江焰琅,我們被沖到地下來了。”
善悅天連連喘氣,驚疑不定地對着牆道:“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