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大殇有位郡主,才貌雙全與我阿兄正是般配。”嘉蘭不快不慢的道。
這話一出柳竹言握緊拳頭恨不得把手中一酒盞捏碎,雖然沒有明挑這位郡主是誰可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往父親的方向看去,可柳甯茂卻搖搖頭什麼也沒說。
柳竹言壓抑着怒火聽着嘉靈子的聲音繼續響起。
“甯安侯之女想必就是那位郡主了吧。”靈嘉子笑了笑看着這滿朝文武沒有絲毫畏懼。
元貞開口道:“和親乃兩國的大事,達勒想迎娶我們的郡主……是不是太急了?”
就在這詭異的氣氛裡突然有文官起身道:“陛下,和親是大事但如果能讓兩國交好那麼這何嘗又不是一件大事。”
議論聲逐漸大了起來。
“如果能犧牲一個女子換十年甚至是百年太平何嘗不可?”
“郡主也會理解的。”
“這的确是個好交易。”
“對啊……”
“郡主嫁過去也算是有福氣了。”
“夠了!”柳竹言聽着這些言語忍無可忍,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失态道:“陛下,小妹已有婚約。”
這話一完太子元鈞就好像聽了什麼笑話似的道:“世子……哦不對應該是小侯爺。惜妙妹妹與咱們當年的狀元郎的婚約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況且許家已亡哪來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侯爺應該也是想婚約延續的……可都三年了還未完婚說明婚約早已作廢。”
柳竹言剛想說什麼可父親的聲音讓他清醒了過來。
“逆子放肆!”柳甯茂道:“那三年阿嗔雖守孝可婚約已過,以後望諸位莫要提起了。”
瘋了嗎?!明明半個月前還在提起!
百官又是一頓議論,都琢磨不透柳甯茂的意思。
沈澈看見對面的許嗔向這邊遞了個眼神,他用手微握拳遮住口鼻仿佛在咳嗽。
沈澈壓着聲音道:“快坐下,别亂了陣腳。”
柳竹言皺着眉頭也對上了許嗔擔憂的目光,說罷也隻好坐下。
雖然坐下了柳竹言也早已在心中想了千遍萬遍活剮了達勒的方法。
嘉蘭見他們氣急敗壞也勾起嘴角笑了笑,一邊可惜沒有氣到大殇的皇帝一邊跟着宮女向女眷們的席位走去。
宮女為她掀開竹簾一進去各種眼神看着她,有打量的、有憎惡的、有看不起她的,種種神色唯獨沒有害怕的。
原來中原的女人也并不是如傳聞那般弱不禁風。
她又看向到現在都沒有看過來的兩人。
元婳與柳惜妙的位置隻隔了一條讓宮女走過的通道,一開始元婳還在擔憂柳惜妙會害怕,可柳惜妙顯然已經預料到了這個情況隻是對着她苦笑了一下歎道:“自古女子薄命。”
等到達勒的公主進來了她都從不畏懼。
嘉蘭的位置在元婳的左手邊,她路過時偷偷看了一眼想看看那小郡主是不是氣哭了,可誰知對方一個眼神都不曾留給她,與她身旁的元婳談笑着什麼閨中密語。
她一落座元婳一手撐額一手輕敲酒杯。
身後立着的喬筝手扶上了劍柄。
元婳伸手将杯中的酒玩似的往桌前的地面一倒,就像是給死去的人倒酒一樣。
“敬達勒使臣。”
聲音不大可席間的所有人的聽見了,竹簾的另一面傳來其樂融融的交談聲仿佛剛才的烏龍并不存在。
而這邊的氣氛壓抑到了極緻,有些女眷偷偷交耳得意地笑、有些垂下頭害怕這位公主殿下不開心、甚至還有人大着膽子想接着把這場戲往下看去。
嘉蘭沒想到她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震驚的向她看去。
後者則是對她笑了笑,可眼裡的傲氣與鄙視怎麼遮也遮不住,就連嘉蘭都被吓了一跳。
元婳與柳惜妙不同,柳惜妙雖然性子偏愛玩可懂得是非,看上去是實實在在的大家閨秀文靜而膽怯;元婳則是給人一種氣場強大的感覺,讓人對上她那雙冷媚的眸子就心生膽寒。
這也許就是帝王之女該有的樣子。
這些都是達勒女子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