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嗔站在院子裡被黑布蒙住了雙眼，周圍有夥伴嬉笑的聲音。

“阿嗔！我在這！”少年的聲音傳入耳邊，許嗔動作迅速的想去抓他可卻撲了個空。

柳惜妙躲在石桌下看着哥哥悄悄地走到許嗔身後用一片葉子輕輕劃過許嗔的臉頰，剛讓許嗔撲了個空的阮景此事倚靠在廊柱上看戲。

少年人們十五六的年紀再加上柳惜妙這個十歲的小丫頭在庭院裡玩耍，許嗔突然一個轉身打了柳竹言一個措手不及正想着跑就被他一手擒住了後衣領。

蒙眼少年得意一笑朗聲笑道：“這回阿言輸了。”

說罷便擡手解蒙住雙眼的黑布。

這個結打得有點死許嗔費了好大勁都沒解開隻好求助好友。

“阿言幫我解一下，我摘不下來了。”

柳竹言繞到他後面一邊解着他後腦勺上的解一邊嚷嚷道：“這得怪阿景，綁得那麼緊。”

阮景也毫不客氣地回怼道：“我這不是覺得阿嗔赢不了得蒙上好一陣子嘛，诶阿言你是不是放水了怎麼這就被抓了。”

好不容易解松了點柳竹言讓許嗔自己解剩下的後就插着腰道：“知道就好，我特地為了抓你。”

“行啊！看你抓不抓得住……”

不知為何好友們的聲音越發的小，甚至安靜了下來。

等許嗔終于摘下黑布時眼前的視線被光刺了一下，但不是明媚的日光是火光。

眼前的場景從後院變成了前院，漫天大雪刺骨得很。周圍沒有什麼活人，全是屍體。

他像是發不出聲音一樣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等他再次找回聲音時卻發現和十五歲時那樣少年稚氣的聲音不同，變得些許沉穩又沙啞。

他輕聲開口道：“明闌……寂聲？惜、惜妙？”

“你們在哪？”

他呼喚着友人們的名字卻沒有一個人來回應他。

他逐漸變得喘不過氣，死死攥着胸口前的衣服彎腰粗喘。

有個聲音一直在叫他，他一開始聽不清，聽清楚後睜大眼睛。

“皇帝出宮巡行不應該帶着最得力的手下去嗎？怎麼可能留他在京中？”

這個聲音很熟悉，是他自己的聲音。

那道聲音猶如厲鬼般咬着他不放繼續道：“為什麼會那麼巧合？這不是巧合！滅許家滿門的就是沈澈！”

聽到這個名字十五歲的許嗔顫抖着開了口道：“沈澈……是誰？”

沈澈這個時候還沒有回到汴京許嗔當然不認識，可這場景讓少年人無比的恐懼。

“你、你走開！我不認識沈澈，走！走開！”

那個聲音又出現了多了幾分哄騙的意味道：“沈澈嘛……哈哈你很快就要見到他了，他現在說不定正在回京的路上。看看這這個場景，這是你認識他五年後的場景。”

少年許嗔放開捂着胸口的手，後又擡起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被逼紅了的雙眼無神，哽咽了起來啞聲道：“走……你走……”

不知道是對誰說的像是對那道聲音又像是那道聲音所說的沈澈。

……

天未亮，沈澈感覺身邊人突然縮了起來。顫抖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同一句話。

“走……走開……你走。”

沈澈愣是被吓清醒了，伸手去摸了摸許嗔的臉輕聲哄着道：“怎麼了？嗯？”

突然許嗔猛的睜開了雙眼，他發現自己都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許嗔緩緩地坐起身與沈澈平視了片刻像是緩過來了一樣似的呼出一口氣。

沈澈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确認沒有發熱不舒服後才放下心來道：“夢魇？”

“嗯……”許嗔小聲應了然後又就跟沒骨頭似的靠在沈澈身上。

沈澈被這措不及防的主動愣是弄得呼吸一滞，試探性的伸出手抱住了他輕輕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