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嗔看着樓下的戲子似乎真的在好好看着台上的戲曲,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等。
等一個能讓他開始邁出下一步的機會。
正如沈澈所說的那樣許嗔想查許家的案子,這個想法早再三年前便開始了,但是三年前的他挂着個狀元的身份朝廷那邊愣是查不出什麼東西。所有的真相都埋在了那片火海裡,它還帶走了所有的證據……不過許嗔現在不會這麼認為了。
三年前的疑點其實留下了很多,即使處理得幹幹淨淨但許嗔不傻。汴京不缺富商,況且若真是這麼一些盜賊怎麼可能一夜之間掏空了許家。許府位于汴京的南城,南城也有大大小小的官宅與富宅,殺了那麼多人怎麼可能沒有人知道,唯一可以想到的也隻有在許府周圍的宅子了。
買通?但是沒有人願意冒着被牽連進去的風險幫忙,那些富商們也不缺錢,以至于官嘛……貪官私底下也不是隻認錢,除非這個人讓他們的利益受到了威脅。
能有誰?甯安侯?
想完了又低頭嘲諷至極的笑了笑。
沈澈見他笑了擡起了手用指背輕輕地滑過許嗔的臉頰道:“我一直有一事不明。”
“何事?”許嗔看向他。
“你三年前高中成了榜中狀元,可被聖上放到了溪川書院,我一開始以為聖上是因為許家的事有些忌憚所有才就你放那的。”沈澈與他眸光相撞道:“但如今已經三年了,他從未想過用你。”
沈澈想起了之前在元貞面前說到許嗔時他言語間的不滿。
許嗔也沒回答,而是反問道:“沈将軍不也比我混得還要久也不見來着個爵位。”
似乎還不夠許嗔又加了一句:“哦,不對。倒是混了個封号,楚懷大将軍。”
他說最後那五個字時靠近了寫沈澈在他耳邊輕輕地說着。
他們的位置位于二樓,有屏風隔出了一個小隔間。
沈澈擡手扯下了竹簾也隔絕了對面與樓下的視線捏着許嗔的下巴道:“老實點,答話。”
許嗔被他捏着下巴不舒服想要擡手反抗,卻被被人攥住了手腕。那人偏偏還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道:“拿了銀子又想耍賴,就連問句話都不給。許今栖,你怎麼不直接給我來一拳?”
許嗔:“給你一拳還不如不給又打不過。”
沈澈“啧”了一聲道:“我瞧着會對你動手——”
“出身。”
還沒把話說完就被許嗔打斷了,沈澈還沒反應過來剛問出口一句“你說什麼”就立刻反應過來許嗔是在回答剛剛的問題。
“我是商人之子,商人本就受人鄙夷。一開始聖上将我放在了溪川書院一是因為許家的事,而是因為我的出身。”許嗔淡淡道。
“可許家不是已經——”意識到自己差點說錯了話的沈澈急忙止住了話。
可許嗔并沒有躲開這個問題,而是直接道:“不管許家是否存亡,我都是這個出身,這是改不了的。”
其實許嗔也不是很在意仕途的問題,因為以前的他覺得要慢慢的爬到頂端就沒有浮雲能夠遮了他的眼,可當他意識到真正的始作俑者可能是他除了聖上之外撼動不了的人後他立刻以退為進,隻要在書院就可以不用在朝堂之上的風口浪尖來回折騰,還可以不受很多人的監視。
“這樣挺好的。”許嗔偏過他不再與他對視了。
沈澈的那隻手不再捏着他的下巴,而是将手放在了許嗔的頭發上,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着他的發絲。突然沈澈低下了頭,一瞬間将距離拉得更緊。沈澈還未觸碰到他就被許嗔擡起的手擋住了,許嗔捂着他的嘴把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