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該來的還是來了,許嗔隻覺着整個人都快煮熟了。
燒熱令他身上下都提不起力氣。
“過來把藥喝了。”沈澈端着一碗要将他扶起,許嗔盯着那碗藥瞧了一會兒還是接了過來乖乖喝掉了。
苦澀的滋味在口中并不好受,喝完後就擡起頭眼巴巴地看着沈澈。
下人将藥碗端走,偌大的房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四目相對無言。沈澈過去抱住了他道:“等燒退了就沒事了,太醫說了你這是暈船引起的反應。”
懷裡的人翻了個身把頭埋進他懷裡蹭了蹭小聲地嗚咽了一聲,沈澈呼吸一滞到了嘴邊的責怪也說不出口了,他知道許嗔暈船暈得那麼嚴重時是生氣的,氣他參與了南巡,現在冷靜下來後也清楚這是皇命,元貞需要他去也是沒辦法的。
“睡吧。”
許嗔現在就像佟夢年院中的那隻花貓一樣黏人,他抱着沈澈還不夠手也不老實的去玩沈澈的手指,時不時還會輕輕摩挲一下。
這總感覺跟貓爪子撓在了心窩上似的,要命得很。
沈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讓他動彈,讓他規規矩矩地躺着後繼續抱着他,許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疲憊瞬間湧上心頭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感受到了懷裡的人睡熟後沈澈将臂彎輕輕抽出起了身。
門從裡面被推開,杜淩将手中的密信遞給沈澈,道:“軍師大人現如今在處理邊疆剩餘的要務,到時候處理完就會動身前往江南。”
沈澈看着信裡的内容“嗯”了一聲道:“讓他以我之令調出一千精兵趕往汴京,就喬裝成行商不必引人懷疑,到時候元洵會接應的。”
杜淩一一記下後便退下去辦事了,步岸見他遲遲不進去問道:“将軍不休息嗎?”
沈澈擺了擺手盯着步岸瞧了好一會兒,步岸腦中飛速地回想最近有沒有做過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結果還沒想完沈澈就神秘兮兮地沖他勾了勾手指,他非常聽話地湊了上去聽。
隻見沈澈給他塞了幾個銀子,小聲道:“去幫我打個人。”
聽清楚名字後步岸瞪大了雙眼同樣小聲急道:“将軍!這可是個官!打了要挨闆子的。”
“啧。”沈澈略微不耐煩地說道:“急什麼?你小心一些不就好了?有我在誰敢?”
“軍師要是知道了……”
“沒事,我給你瞞着。”
心中的最後一點顧慮在這句話裡徹底打消了,他看了看手裡的銀子又看了看沈澈,轉身往别處去了。
沈澈看着他消失在拐角處的背影滿意地點點頭回去繼續抱着許嗔睡覺了。
……
第二天督使趙旻夜裡被襲的消息傳遍了整艘船。
元貞瞧着下邊的兩眼淤青的趙旻扯了扯嘴角道:“刺客……查到了嗎?”
“屬下無能并未查到……”喬筝單膝跪于地上道:“昨夜巡船那邊也并沒有察覺到什麼人,那刺客許是還在船上。”
這話一出就像是強風吹破了窗戶紙一般,衆人喧嘩着。反倒是平常愛摻和兩句的沈澈現在隻是抱着臂靜靜地看着,元貞自然也瞧見了他今天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