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滅門之時那許嗔才多大,且不說羽翼尚未豐滿,也沒有能力,他應該是前段時間才确定是侯爺動的手吧?那臭小子是怎麼可能從幾年前就開始下毒的。”
其實早在許家滅門之前許嗔就有了點關于他母親之死的頭緒,隻不過過去太久了并沒有真正的證據,而許家滅門後他才恍然醒悟,直到前段時間真正坐實了還是有點不知所措,好在他沒有因為兩家曾經那虛無缥缈的情分而停留,選擇了加大藥量。
但姒芸并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隻是靜靜的看着窗外淡淡開口道:“侯夫人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的兒子吧,小侯爺藏得好,但我可是清楚的。”
“我兒子如何就不勞煩姒姑娘提點了,他如今做的事我很滿意。倒是你背後的宋家似乎一點都不慌,仿佛改朝換代隻不過是彈指一瞬罷了。”
“宋家是商,不是臣。”
确實,臨淮宋氏百年來的根基也讓大殇更加充裕,哪怕如今的大殇不再是大殇,也不姓元了也沒有哪個糊塗的君王會去動這個商世家的。畢竟宋家與其他的邊陲小國之間也是有不少生意來往的,每年來宋家上交的稅銀可不少。
所以姒芸從來都沒想過這種家國大事,她隻知道将她養大的宋家讓她去做什麼,要不是許嗔她可能都不會來汴京城。
……
前廳許嗔看到坐在高堂上的老者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下意識後退半步又頓住。
“祖父。”
許嗔跪下磕頭,他不敢看宋華白,也不敢說話。
“孩子,過來。”
宋華白想好好的看看許嗔。
許嗔跪直,藏在袖下的手早就開始微微顫抖,他本以為宋華白會訓斥自己的一意孤行可沒想到宋華白隻是走到他跟前擡手撫摸着他的臉頰。
“同畫像上的不一樣,畫上的你要胖些。”
許嗔小心翼翼的擡頭看這個年邁的長輩,他從來都沒見宋華白,隻聽姒芸常常說他是一個不苟言笑的好老頭。
“孫兒不孝,還是讓您為了這些事而出面。”
宋華白扶起許嗔,看了又看在他耳邊輕聲開口道:“此事你按照你原本的路線去辦就好了,出了什麼事,宋家給你兜底。”
明明宋華白沒有說什麼狠話,許嗔卻在這句話裡聽到了殺意。不等祖孫倆多唠會兒一個中年男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男人的鬓邊有幾縷白發。
“那小兔崽子呢?!發我今日不打死他!”
宋筱昭趕忙拉住男人,男人看到許嗔就奪過一旁下人手上的雞毛撣子朝許嗔招呼了過來。
“父親!表哥好不容易才回來,你……”
男人一把揮開了宋筱昭道:“這小崽子怎麼不陪着你姑姑一塊走得了!”
宋筱昭又拽住他勸道:“父親!”
宋蔺仿佛就等宋筱昭再拉這麼一下子便順着台階把手上的雞毛撣子扔了,他看着許嗔氣得胸口起伏道:“過來!”
還不到宋筱昭出聲阻攔,許嗔就被宋蔺攥着手臂走了。
宋筱昭急得不行,倒是宋華白很是淡定。
“傻丫頭,急什麼,你姑姑就留下這麼一個兒子你爹不會把他怎麼樣的,他就等着你去扒拉他那兩下還給個台階下呢。”
宋華白坐了回去喃喃自語。
“太瘦了,身體也不好,倒是長得與你姑姑像。”宋華白感慨着,眼裡是心疼。
最後宋筱昭也沒有多問了,聽說賀衡來了才别扭的問起了婚事,聽得宋華白笑了起來讓她先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