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葉南松睡了個好覺。
翌日一早,葉南松從床上爬起來。
看了看時間,八點了,顔筠應該還沒有起床吧,應該。
葉南松迅速洗漱穿戴好,她今天穿了一身深藍色的大衣,戴着紅色的圍巾。
她鬼鬼祟祟的從客廳穿過,像偷東西的小偷。
安全抵達玄關,葉南松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心想,果然誰來了北國都會被溫暖的被窩吃掉,舍不得起床。
葉南松不禁回憶起自己暖和的被窩,被溫泉包裹一樣舒服。
葉南松猛地甩頭,将這些想法甩出腦海,她現在可不能被被窩左右。
轉頭看向緊閉着房門的側卧。
葉南松心情十分複雜,她慶幸沒把顔筠吵醒,但同時又有些憤憤,這是她自己家,她幹嘛要這麼小心翼翼。
誰叫她慫呢。
不過葉南松是不會承認的,她打開鞋櫃換上厚實的雪地靴。
理了理圍巾,最後再回頭看了一眼安靜的房子一眼,便拿上玄關櫃上的車鑰匙出門了。
今天的雪好像比昨天的小了些,不過依然很冷。
口中呼出的熱氣萦冉上升,葉南松的眼鏡片很快起了一層薄薄的白霧。
葉南松取下來随意擦了擦,重新戴上,随後将半張臉埋進圍巾裡,熱氣也跟着埋進了脖頸處,暖呼呼的。
雪地靴踏進白厚的雪中,留下一串腳印,很快被天上飄下來的新雪覆蓋。
葉南松從車庫裡把車開出來。
路上的清雪工作一直在進行,現在還不是北國最冷的時候。葉南松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垂,打開車載空調。
到了最冷的時候,雪多得幾乎清不完,全國大多數地方都開始放假,大家都待在家裡不出門了。
天寒地凍,葉南松開車的時候以“安全第一”作為準則,這是她考駕照時謹記的一個詞。
前方是個紅綠燈,車載藍牙自動連上了葉南松的手機,她趁着紅燈時間打開音樂軟件。
充滿節奏感的英文歌詞打破車内安靜的氛圍,讓空氣都變得火熱起來。
葉南松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跟着節奏律動。
有了音樂作伴,半個小時的車程飛快結束。
車子穩穩的停進車位。
葉南松“磅”的關上車門,默默欣賞了一下自己越發精湛的停車技術。
還沒等葉南松多高興兩秒,兩個老外朝她走過來。
“hi!葉,好久沒看見你了。”
葉南松身體一僵,點了點頭,和對方問了個好。
這兩位是她同院的同學,不算熟,點頭之交。
葉南松是個社恐,來了北國五年,認識的朋友一隻手數的過來。
隻可惜她在學校裡甯靜的生活,在五個月前的一場聚會徹底化為泡影。
那件事情過後,許多人都認識了她。這很大程度上歸咎于一個外國女孩。
想到斯黛娜,葉南松身子一抖,伸腿就想跑。
葉南松匆匆和兩位同學别過,深深的把頭埋下去,恨不得埋進胸膛裡。
但葉南松那一頭烏黑的頭發在北國人一堆棕黃的頭發實在顯眼。
北國人又相當熱衷于打招呼,這股熱情讓葉南松狠狠感受到了什麼叫友善的痛苦。
卡明斯教授所在的辦公樓明明就在不遠處。
葉南松卻被困在一波又一波的寒暄中十分鐘了還沒走完一半的路程。
葉南松艱難的回以微笑,一個個的打過招呼。
終于等到那聲“see you”落下。
葉南松一路小跑,沖到建築樓面前。
眼看勝利就在眼前,她低着頭,加快了腳上的步伐。
待走進建築裡的那一刻,舒服的暖氣頓時撲面而來,葉南松拉下脖子上的圍巾,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終于,到了。
她摸着自己的耳朵,癢癢的。
透過教學樓牆面的上金屬裝飾,葉南松瞥見自己發絲間露出的一抹紅。即使有圍巾和頭發捂着,耳朵還是被凍得發紅。現在到了暖和的地方,熱得讓葉南松感到有點燥了。
這個燙熱帶着癢的感覺感覺,是要生凍瘡的前奏。
葉南松抿唇,生凍瘡很讨厭,又癢又痛,還不能撓。
還沒等葉南松沮喪夠。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下,是卡明斯教授問她到哪裡了。
葉南松低下頭回複信息,沒再關注自己的耳朵,轉身上了電梯。
電梯裡隻有葉南松一個人,算是偷得了片刻甯靜。
看着電梯鏡子裡風塵仆仆還凍傷了耳朵的自己,葉南松心裡不由得生出幾分後悔,和顔筠待在一起也挺好的。
很快便到達相應樓層。
這一整樓是各位老師的辦公區,人流明顯少了不少。
也沒有人再和葉南松搭話了。
葉南松循着記憶裡的方向迅速找到卡明斯教授的辦公室。
剛走到門口。
卡明斯教授上揚的笑聲從門内傳出來,這讓葉南松頓住了腳步。
她眉毛微微向上,眼睛都睜大了些許。
葉南松相當驚訝,要知道,卡明斯教授是個嚴肅的人,很少露出這樣的情緒。
她豎起耳朵,隐隐約約聽見客人的聲音大抵是個女聲,她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
葉南松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随後又想起卡明斯教授的規矩。
她理了理衣冠,确認自己衣着整齊之後才敲響卡明斯教授的門。
“Come in.”
卡明斯教授笑意未散的聲音從門内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