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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渭水之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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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應時卻好似夢魇一般,眉頭緊皺,額角也有冷汗流下來。

“好疼啊。”一道細弱得幾近飄渺的聲線。

應時努力的睜大眼睛,試圖找尋聲音的來處。那是個背影,模糊不清地蜷縮在一棵樹的陰影之下。

她深深地埋頭于雙臂之間,自言自語着:“賦生,據說要百年。今天,是第一百年的最後一天了。我感覺到自己正在一點一點的,變得遲緩了。以我之力,萬物複蘇,生機盎然,多好啊。

我也想潇灑一點,像個大妖的樣子。可是真的,好疼啊。左右這裡隻有我自己,我喊疼也不會被發現的。”她左右晃了晃頭,似是在驅趕那絲絲入扣的痛感。

“我就要,成功了。明天會是個,美好的世界吧。”她的聲音頓了頓,小小的,卻滿懷着釋懷和成全、溫柔和守護、欣喜和期待。

應時好似也體會到了她的痛楚一般,掙紮着、踉跄着向前,想要觸碰到她,他想說一句别怕,卻發不出聲音。當他的指尖就差那麼一點就能夠得到她的肩膀時,那身影,倏然間,不見了。

應時頓時生出一陣頹然之感,跌坐在地上。他看見,原本滿目瘡痍的土地,卻在此時,幹涸的裂隙逐漸合攏,有點點綠意争先恐後地冒了出來。花鳥蟲魚、飛禽走獸……它們好像都得到了生命力,蝴蝶微微震動翅膀,翩然起舞花海間,雄鷹立于崖邊,猛然展翼向天,魚兒自由擺尾,浮沉入淵。至于人和妖,也都從傷病和痛苦中得到了緩解和治愈。

千萬般姿态,因她盛開。

隻有那棵樹,葉片落盡,陷入沉睡。應時在夢中,不知為何,不覺間潸然淚下。

“不!”應時驚醒,猛地睜開眼,淚痕猶在,已是月上中天。“樹妖的賦生,竟是如此?那麼,是你吧。”

而此刻,應若也在夢中輾轉。許是說魔說的多了,夢裡,她好像變成了連她自己也不認識的樣子。

“應龍,我都這麼聽你的話了,心法也學了,你就和我一起吃吧,這瓜很好吃,快點。”她說着,眼疾手快地一把将涼瓜塞到應龍嘴裡,眼角眉梢盡是得意。

“咳,咳,好苦,你真的喜歡吃涼瓜?”應龍難以忍受的皺緊了眉頭,眼裡全是不可置信。

她嘴裡咔嚓咔嚓地嚼着,眉開眼笑,認真點頭道:“是啊。”說着還不忘又咬了一大塊,“有福同享。”

可心裡想的卻是,“我當然算不上喜歡吃涼瓜,誰不喜歡酸甜可口,我隻是喜歡看你被我捉弄,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畫面又一轉,月影婆娑下,她的身體輕飄飄的倒下了,是誰在焦急的呼喚着:“小樹!”

應若猛地睜眼,心還在快速地跳動着,仿若窒息一般的痛楚好像還殘留在身體裡。“這是什麼,隻是夢嗎?還是真實發生過的,隻是我忘了?”應若再也沒有了睡意,便起身想去屋外透透氣。

應若剛推開門,一陣涼風襲來,不遠處的涼亭裡,已經坐着一個身影,是應時。應時也恰好聽見聲響,回過頭來。四目相對,脈脈之間似有萬語千言。

應若攏了攏衣袖,走到應時身旁坐下,應時見她穿的單薄,便立刻将披風解下,抖落開披在應若身上,再細緻地為她系好帶子。

“我是妖,我不冷。倒是你……”應若被這仍有餘溫的披風包裹,溫暖得心頭一顫。

“聽話。”應時言簡意赅,微微收緊手臂,就好像半抱着應若一般。

應若沒再出聲,隻是擡頭凝視他清潤明亮的雙眼,複又低頭攏了攏外袍,再坐正身體。

“你不會也做噩夢了吧?”應時轉開話題,狀似自然的緩慢松開手。

“不會吧,做夢都這麼有心有靈犀。”應若不由得輕笑出聲,側眸望向應時,“也不算噩夢吧。”因為有你在呢。

“那就待一會兒,吹吹風,我們就都回去睡吧,明日還要啟程呢。”應時和應若就這樣,并肩同坐,擡頭望着月亮,夜風吹過,在身旁,卻不涼。

次日一早,四人正整裝待發,卻見應時的小師叔杜嘉毅匆匆趕來,“聽聞昨夜渭水河畔暴雨,突發水患,已有傷亡,我特地趕來,願盡自己綿薄之力。”

“好,那我們先行過去幫忙。”幾人連忙出發了。

渭水之濱,原本應是水澤萬物的盎然景象。而如今的渭水河畔,浪濤雖已漸漸平息,但大水已沖垮了河堤,淹沒了附近的村落。被淹沒的房屋、斷枝、順水漂流的沙石、哭喊的人……

官府已經派官兵加固河堤,營救百姓,但畢竟狀況複雜,未必及時。五人決定先行救人。

應若不禁有些懷念從前妖力無邊的時候,一念起,就能感知千裡。如今,妖力有限,隻能在小範圍的鋪開妖力挨個救了。水面上、水中、水邊,一隻隻伸出的手,幫助人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别怕,傷口不深,馬上就好了。”;“小心。”;“謝謝!”……生命在流淌,傳遞着希望。當然,也有人沉默地合上了眼,離開了這個世界。

幾日過去,終于把大家在半山腰安置好。四人都終于松了一口氣,能在臨時搭建起的棚子下稍作休整。

應若正要走過去,一個小姑娘蹦跳着來到近前,輕輕的拉了一下她的衣擺。應若側首看過去,是白日裡她搭救過,後來還給她送了水的小姑娘,便也笑着俯身問:“怎麼了?”

小姑娘神色緊張又興奮,小聲說道:“樹妖姐姐,我父親是這兒的裡長,他想見您。他說祖上有東西務必要交給您,現下難得有機會,他想要親自交給您。”

應若感慨又意外,“那走吧,你叫什麼名字?”說着牽過小姑娘的手。“我叫季涵。”季涵牽到大姐姐的手,一瞬間很是激動。

走到半山腰的地方,裡長正在給村民分發食物和衣物。等他忙完了,看過來,就要參拜,應若連忙扶起他,“不必多禮。”

三人繞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裡長眼中有淚,也有如釋重負。

“樹妖大人,今日得見,萬分慶幸。我名季瀾,祖上曾是黃帝的畫師,最後一戰前,應龍大人曾托家祖在石闆上刻了一副畫,請他戰後交給您,但卻未來得及。

于是,我族世代做畫,這畫便一直傳給每一代家主,每一代家主都會将這畫臨摹下來。如今,我将畫作臨摹于紙上,不知神韻是否有當年萬一。

應龍大人和樹妖大人永遠是我族最為敬重的,您放心,您的身份隻有我和小女知曉。”

季瀾從懷中拿出畫卷,應若雙手接過,百感交集,也不禁熱淚盈眶,“這份情我自當銘記,多謝。”

畫卷徐徐展開,畫中一男一女,正是應龍和應若。他們手持長劍,身披戰甲,并肩而立。應龍銀甲半覆面,隻露出一雙眼,應若上半邊臉也被銀甲覆蓋。兩雙不同卻也相似堅毅的眼眸,從畫中,就這樣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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