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譚》5

哈歐羅伊靠在大門口，赤紅頭發炸起，瞪着藍眼看尤裡烏斯。“你能别在我午睡正香的時候叫門嗎！我本以為你挺懂禮貌的，看走眼了。”尤裡烏斯道歉後，他回答道：“雷德本來就沒個定性，那個家夥肯定又去哪裡瞎玩了吧。你不用在意他。”

從哈歐羅伊家離開，往村長家的途中。尤裡烏斯心想，既然找不到雷德，那就直接去找村長商量吧。迎面走來一人，是蕾米娜。

尤裡烏斯上前主動開口道：“蕾米娜，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與村長說，請問他現在方便嗎？”

蕾米娜點頭，神色有些不自然，她避開尤裡烏斯的視線轉回身，一邊往回走一邊說：“原本我就要去雷德家......，正好我父親也想和你說幾句話。”

還是那條鄉間小路，依然沒有其他人，除了夾道的灌木與林間零星的田地。尤裡烏斯跟在她身後，很快兩人到達村長家。

大廳裡，兩人對坐，蕾米娜在一旁倒茶。

向蕾米娜緻謝後，尤裡烏斯端坐直視村長。開門見山道：“我的精靈們在山林巨木一帶感受到魔獸異常騷動，村中現在開始加強警戒比較好。”

村長正坐，面色威嚴。“實際上不久前住在巨木那邊的老婆子一家受到了魔獸襲擊。”

尤裡烏斯面露擔憂，急切道：“他們怎樣了？平安嗎？”

村長面色緩和，搖了搖頭。“得到消息後，我立刻派人過去查看，奇怪的是直到現在還沒有人回來，我有不詳的預感.....現在暫時不要對其他人提起，避免引起恐慌。”

尤裡烏斯低頭懇切道：“請讓我加入救援隊。”

蕾米娜凝視他低頭時垂下的紫色發絲，保持沉默。

村長斷然拒絕，語氣不容置疑。“不行。外鄉人，你不要再獨自到山林晃悠。我會盡快派人送你出村，我不會害你的。外鄉人，不要再和雷德、和我們扯上關系。龍的報複心很強，不想有事的話就趕快離開。”

聽到這話，尤裡烏斯瞬間睜大了眼睛，他立刻擡頭對村長道：“多謝您的關心，但是我不會從雷德的身邊離開。”

蕾米娜：“.....”

村長歎了一口氣，對尤裡烏斯搖頭。語重心長道：“你就不懂嗎？雷德不會永遠保護你。你會和雷德在一起，也不過是那個男人的一時興起罷了。如果他失去興趣抛下你，那個男人惹上的是非不會放過你，那絕不是你能應付的。據我所知，你比托斯卡還要弱小吧。”

尤裡烏斯面上看不出一絲羞慚尴尬，他的語氣四平八穩，不急不緩，陳訴事實一樣。“村長，雷德不是你說的那樣，我不信您看不出來。而且，您的女兒蕾米娜與他們兄弟熟識，也應該很清楚雷德是個怎樣的人，對吧，蕾米娜？”尤裡烏斯轉頭看蕾米娜，目光中充滿自信。

蕾米娜偏頭躲開他的目光，低聲道：“一直被他拒絕的我，無法回應你。你就聽從父親的勸告遠離是非吧。”

尤裡烏斯：“……”

蕾米娜低着頭，不看任何人。“抱歉，這也是為你好。”說完，她像是再也無法忍受一般，逃回了二樓。

從樓上傳來房門關上的聲音，仿佛是逐客令，即便如此，感情上完全不想退讓。

村長還想繼續勸說。“稍後我安排人手送你出村。”

這時，雷德闖進來。高大的身軀毫不客氣擋住大廳的陽光，臉上挂着冷酷狂妄的笑容。他對村長道：“你以為像這樣老子會出現在這裡，解決占山的蠢龍，如此幸運又便利的事，是托誰的福？畢竟，我對這種全都是弱者的小村子沒有任何興趣。”

村長迎着雷德的目光鼓起勇氣道：“說到底也是因為你先給村子帶來麻煩，現在又要把其他的無辜者卷入嗎！”

雷德沒有反駁村長的指責，隻是不耐煩皺眉道：“我帶來的人當然得由我帶走，老頭子閉上嘴在家喝茶就行。”

說完他看了尤裡烏斯一眼，轉身走出村長家。尤裡烏斯對村長一禮，緊跟着起身離開。

返回的路上，尤裡烏斯問雷德：“剛才你去哪裡了？”

“你是我媽？你管我去哪。”

“巨木山林的一家遇到魔獸襲擊，救援隊也沒有回信。我想去看看。”尤裡烏斯對雷德的背影道。

“不用擔心，老婆子強的很，幾隻魔獸奈何不了她。其他的家夥大概【迷路】了吧。”站在家門口，雷德單手叉腰面向尤裡烏斯，另一隻手随意擺了擺。

尤裡烏斯驚奇睜大雙眼。“你哪來的根據？迷路？你已經去過了？”他笃定道：“我找不到你人影的期間，你去了巨木山林。”

“老婆子家附近出現了一群迷惑人心的魔獸，對于他們來說沒啥威脅，睡醒了就會回來。”接着雷德語氣一轉，滿臉不贊成繼續道：“這裡的人雖然都很弱，可是每個人都比你強得多，你以為你能察覺到的異常，他們會不知道？”

“......”尤裡烏斯乖乖挨訓。

“呆子，與其擔心别人，不如先關心自己。”

雷德和村長說的對，的确輪不上他尤裡烏斯插手。十個村民裡，六個比他強，剩下三個孩子能和他打個平手，最後一個是嬰兒。

進入室内坐在廊下，望着前面遠處的山林，雷德輕笑道：“你是學不乖的笨蛋，我知道，沒想到你短時間内又犯蠢。”這樣說的雷德，他的神情語氣中，卻沒有絲毫嘲諷與鄙視。他像是被什麼事情逗笑一般露出笑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收斂了笑意。神情變化之快，令尤裡烏斯看不明白。

側對雷德，正坐一邊，尤裡烏斯隻知雷德在影射塔内試驗的事以及剛才他自己不自量力的發言，他微弱的辯解了一聲：“那不是犯蠢，是我必須經過的自我試煉。”

雷德轉頭無表情看一眼尤裡烏斯。“是嗎。”

尤裡烏斯對他點頭，然後低頭看地闆。

“你就嘴硬吧。”

視野中，沒有籬笆圍牆這種東西。角落左一叢野花，右一叢灌木，沒有打理的痕迹，肆意生長。中間大片作為晾曬用的空地，倒是很夯實又平整。門前牆邊幾處是兄弟倆的父親挂着的幹貨，基本都是菌類，以及不知名的約莫是香料佐料的植物，這些，昨晚尤裡烏斯在料理時使用過。村民們似乎熱衷于吃新鮮的肉食，置身于山林中不愁獵不到，昨晚托斯卡放在廚房裡的也是新鮮的肉。

順帶一提，今日早飯是托斯卡做的，但是兩人因為晚起而錯過。農家的早飯時間都很早。

無論怎麼看，都是常見的農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