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沖陣時還好,聽星神這麼一本正經當面念出來……感覺怪怪的。
“怎麼不算呢?”阿哈放任面具悠哉的飄來飄去“你看到我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害怕,剛才還想教我怎麼下仙舟棋。”
此話一出,景元自己都意外了:“我沒有嗎?”
“是啊,你沒害怕。”阿哈愉快的說“你隻是驚訝。”
令使回味剛才的心情,大概是因為自己先看到了司命,然後才意識到那一團人形是何物。
——有司命在,怕什麼?
潛意識裡,有這樣一句話。
4
這場遊戲很快就到了尾聲。
将軍手裡還剩最後一枚棋子,他比劃了比劃,本想放水,但還是沒有,于是他在這場緊張刺激的對抗中勝過了一位星神。
雖然隻是桌球遊戲。
“所以,我們幹嘛要玩這個棋呢?”歡愉星神短暫的樂呵了一會兒,但很快,似乎厭倦了這種打發時間的小遊戲,開始無聊了。
“畢竟神策府是仙舟辦公的場所,都是些公文密件,無趣得很,也就隻有上次與司命對弈留下的棋盤。”神策将軍拿棋子點在棋盤上“我自己都慣不愛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東西,頭疼。”
以防這位天君覺得“将軍模拟器”遊戲很好玩,閑來無事禍害公文統治羅浮,他還特地把卷軸内容一鍵替換了。
“那麼,隻要離開你的小窩不就好了?”
歡愉星神提議。
5
景元不是那麼情願的帶着阿哈離開他的“小窩”。
在神策府内,他還能勉強遊刃有餘的跟星神演一演,在長樂天他就帶了點膽戰心驚的意味,生怕這位星神想拿羅浮尋開心,炸了某個洞天、或者傷及群衆——考慮到星穹列車曾經的慘狀,這也不是不可能。
像是看出了巡獵令使的心思,阿哈輕輕哼着不知名的曲調,對險些炸毛的将軍說:“那就要看接下來的路程夠不夠有意思了。”
司命,我要告狀。景元想。究竟是祂度假還是我度假?
但受星神周身散發的力量影響,他别說生氣了,就算緊張的情緒也難以久留,于是将軍就好像踩在火候恰好的鳴藕糕上,每走一步都想在心裡咯咯笑。
司命,您很快就要有一塊鳴藕糕将軍了。景元不确定的想。
如果仙舟聯盟不嫌丢人的話。
在長樂天與阿哈晃了一路後,鳴藕糕景元穿過一系列長腿的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瓜子八寶粥,恍恍惚惚好像看見了一大塊——也可能沒那麼大——會走路的貘貘卷。
配上剛才經過的大桶仙人快樂茶大概會很好吃。鳴藕糕将軍想。或者之前打過招呼的芋圓葡萄,青提檸檬也可以。
貘貘卷看向他了,貘貘卷走近了,貘貘卷會說話了:
“将軍,你怎麼又出來偷懶!”
貘貘卷發出了符卿的聲音。
鳴藕糕将軍一陣驚奇,想研究它——或者是她——的發聲器官,一塊點心為何會說話?怕不是把符卿吃進肚子了。
點心會有肚子嗎?
他擡起不知長在藕片什麼位置的手臂,果斷把它放在貘貘卷的頂端,輕輕揉了揉:表皮很光滑,但是内餡硬硬的。
啊,是隔夜的太蔔貘貘卷。
鳴藕糕将軍無拘束的思維開始想象,如果司命也出現在他的視野裡,會是什麼吃食:鱗淵冰泉?藍莓椰肉果凍?
……等等,我在幹什麼?景元打了個寒顫,猛的從幻覺中驚醒。
被他按了許久的隔夜太蔔貘貘卷憤怒道:“景元,把你的手從本座頭上拿下來!”
6
我為仙舟付出了太多。險些社死的将軍被符太蔔抓獲,無助的坐在神策府,一旁是哈哈大笑的阿哈。
不,仔細想想,如果我沒跟司命開那個玩笑,司命就不會當真,就不會帶來常樂天君,他就不必擔心仙舟被歡愉星神炸掉,更不會因為被祂找樂子而變成鳴藕糕……
好吧,仙舟為他承受了太多。
景元歎了口氣,默默提高了工作速度。
别說,旁邊放着一個歡愉星神的處理效率還是不同,祂令景元看多糟心的文件都能獲得愉悅的心情反饋,處理效率高了些許。
景元覺得,若是能說服常樂天君讓這個分靈一直待在神策府,符卿想要的勤政将軍很快就會出現了。
甚至他現在就有了永動機趨勢。
7
這場折磨終于還是結束。
“巡獵的令使,下次再想休假就來找我吧。”歡愉星神還挺喜歡他——帶來的短暫的小樂子。
景元已經累癱了,沒什麼力氣理會祂,反正司命在,不去管大概也沒什麼事。
他處理過神策府的所有公文卷宗後,又好奇的借着餘力處理了仙舟聯盟諸艦相關事宜,還把六禦處的事務挨個問候一遍,給自己徒增了大片工作量。
景元現在甯願自己隻是一塊鳴藕糕。
岚的分靈站在他身邊,不聲不響的帶走了歡愉分靈,又返回把不顧形象躺平在地上的将軍撈起來,照他平日休憩的樣子把令使在榻上擺好。
“司命,您待我如此上心,我自然萬分感激。”景元擡頭看自己追随的神明,依舊有些困惑“可往日我們也開過玩笑,為何這一次您當真了?”
“我知你在與我說笑。”岚的分影站在他身邊“但我希望你能開心些。”
這樣啊……
連軸轉了五年、許久沒過放假的令使在榻上癱了陣子,忽然像塊鳴藕糕一樣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