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東剛準備去看林念佳醒了沒，卻對上了林念佳探究的目光。

林念佳主動移開了眼，聽見祁東“哼”了一聲，仿佛是在嘲笑她膽子小。

“這是你家啊，謝謝你。”林念佳坐在另一邊，帶着點鼻音說道。

祁東似笑非笑，“又這麼官方啊，林大小姐，我剛才訂了粥，要不吃完再感謝。”

林念佳沒有說話，隻是認真地看着他說：“祁東，你沒什麼想問的嗎？”她想知道，他會不會問她，為什麼不去醫院也不想回家？

祁東從廚房拿了一杯水，遞給她，聽見她主動的話，他笑得更歡了：“我猜你不會輕易告訴我，我就不問了，我等你主動和我說。”

“林念佳，世界盛大而絢爛，我們來日方長。”

林念佳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能在你家待到晚上嗎？”她說得很慢，咬字清晰，音色拖得有點長，像是害怕被拒絕。

她說完，祁東學着她的語速，也慢悠悠地說：“當然，林大小姐想待多久都行。”

林念佳知道祁東也有秘密，他家隻有他住，不，還有一條狗。她沒問他的家人，他也沒問她的情況。

其實林念佳醒來看見祁東的時候，她就知道祁東不會把她趕出去。

那天，林念佳如願以償地待到了晚上八點。後面兩人一直在影廳看電影，沒人說話，隻有台詞聲，氣氛有點古怪但也很融洽。

轉眼就到12月份了，祁東自從上次和祁伏大吵一架後，雖然每天來學校，但上課從沒擡過頭，不是睡覺，就是打遊戲。林念佳除了和張棋聊天，就是一直學習。

兩個人沒有任何交集。

“元旦晚會，每個班要出一個節目，老姚找你沒？”張棋搖着林念佳的胳膊，“佳佳，這次咱不參加了啊？”

林念佳蹙了一下眉，立馬平靜說道：“沒關系。如果沒人的話，我再上。”

姚立偉是3班的代班班主任，之前是趙麗，她在休産假。

“來了來了，老姚來了，大家都安靜點”，坐在門口的楊子謙大聲喊道。

“元旦晚會，每個班出一個節目，大家有沒有踴躍報名的？”姚立偉一上講台就主動問道。

林以南在下面說：“老師，我們男生就算了，上去辣眼睛。”說完，男生笑成一片，随即附和道：“就是就是，可别讓我們上了。”

“林念佳不是會拉大提琴嗎？”“老師，讓林念佳上去拉大提琴吧。”聲音愈演愈烈。

祁東剛睜眼就聽見一群人說：“林念佳，然後，大提琴…”。他慢慢坐直身體，若有所思。

所有人都在等着林念佳的回答。

“謝謝大家的推薦，我會好好準備的”林念佳微笑着說道。

“那我們就等林念佳同學的演出，念佳，你排練的話就去101音樂教室，随時都可以用。”說完，姚立偉仿佛卸下重擔，說了一句“我去填節目單”，腳步輕快的向教研室走去。

“佳佳，你身體能行嗎？自從歡姐走後，你就再也沒碰過琴了，我怕你出現應激反應。”張棋焦急的說道。

“琪琪，我可以的，你相信我。”林念佳堅定的說道。她心裡想：不是她不碰琴，隻是江蘭不準她碰。

元旦晚會前半個月，林念佳下課後每天都去101練習，上台演奏的事情沒有告訴江蘭，她就想偷偷練，偷偷演，千萬不能讓江蘭知道。

12月25日，林念歡的忌日。林念佳買了一束香槟玫瑰，輕輕地放在林念歡的墓碑前。

寒風凜冽，林念佳斷斷續續說了很多。

“姐姐，我現在上高中了”

“我們過得很好，我會照顧好媽媽的”

“我很想你”

“姐姐，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

……

過了半小時，江蘭才緩緩走來。

“歡歡，媽媽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過得還好吧，媽媽一定會找出故意肇事的那個殺人犯的，你再給我點時間。”江蘭越說越激動，“我一定送她下地獄”，林念佳扶住江蘭，“媽媽，别激動，兇手一定會繩之以法的。”

“佳佳，媽媽就還有你一個女兒了，你要好好聽話，媽媽是不會害你的。”江蘭一臉期待的看着林念佳，然後繼續說道：“歡歡肯定也是這樣想的，希望妹妹聽媽媽的話，佳佳，對吧。”

林念佳鄭重的點了一下頭：“媽媽，我會向姐姐一樣聽話的。”

冬天的太陽雖然耀眼，但照在人身上還是很冷。墓園外，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們。

江蘭和林念佳回到家，王姨已經做好了午飯。王姨是江蘭請來的保姆，三天前剛到。

林念佳隻吃了一小碗米飯，就回房間休息了。

等江蘭休息後，林念佳悄悄溜出了家門，她今天實在是不想待在這個沒有林念歡的家。

在街上漫無目的走了一圈，林念佳還是去了華門宜玺的5号别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