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春醒來也不知是什麼時辰,隻是她睡相向來不好,等睜開眼時她才發現師兄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她身側,胸膛随着呼吸輕微起伏,而她大喇喇地斜躺在一旁,一條腿搭在師兄腰上,一隻手臂橫亘在他頭頂,甚是不雅。
幸好沒有一腳踹在師兄身上,驚春輕手輕腳地收回四肢後,一會兒盤腿坐在師兄身邊,玩兒着他散開的青絲,比較着兩人發絲的不同,又拾起一小束結成辮子,一會兒又趴着湊近去看他,她也是靠近了才發現師兄的睫毛竟然如此之長,她忍不住伸手去戳,指尖還沒碰到,師兄就睜開了眼。
“阿福?”孔蘭舟有些含糊不清叫着面前之人,其實他早就被驚醒了,隻是有些貪戀和驚春一起躺着的時光,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任由驚春在他身旁撒歡,可溫熱的氣息都已經灑在他臉側,他不知道驚春要做什麼,隐隐地期待被心中的羞愧占了上風,阿福是師妹啊。
差點被抓包的驚春趕緊擺擺手,“沒什麼沒什麼,師兄快起來吧,我還有事兒要告訴你呢!”
聽見她有正事相告,孔蘭舟也顧不上旖旎的心思,坐起身來擺正臉色,這莊重模樣反倒把驚春吓了一跳。
她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是如何掉進陷阱,又被慕木抓到王宮,以及她發現師父的玉佩反應更加劇烈的事。
“還有就是,我總覺得在這鬼地方有一絲熟悉感,而且我似乎好像能在此處吸收到靈力,或許……”驚春頓了頓,“……也不能被稱為靈力?”
她輕輕擡手,掌心出現流轉着的靈力,卻不像往常那樣輕淺透亮,反而帶着一絲黑氣,任誰看都會懷疑一番。
孔蘭舟一見那黑氣便瞳孔驟縮,臉色一緊,伸手去抓又抓不着,這分明是一絲魔氣,這王宮恐怕不能久待,他得想辦法幫師妹祛了這靈氣裡的雜質。
見師兄凝重的神色,驚春也有些緊張起來,“師兄,有什麼不妥嗎?”她倒沒覺得有什麼不适,隻覺得體内的靈力越積越多,頗有幾分要直接沖到築基後期的感覺。
可孔蘭舟也不是專攻魔族的修士,他所有的隻有熟記于腦海中的萬千丹方和藥材,也罷,隻能在此試上一試。
“你身體可有不适?”
驚春搖搖頭,“我倒覺得我的修為又有突破了。”
能吸收魔氣,并将魔氣轉化為靈氣,此種前例并不多見,孔蘭舟皺眉思索着自己曾翻閱過的古籍,試圖找出線索來。
“也罷,我先替你煉制些丹藥吧,若是能控制住這黑氣就再好不過了。”
“那師父的事兒?”
對了,還有師父,孔蘭舟一時間竟然還忘了這樁大事,“有那魔王帶我們在王宮走過一遭,想必底下的魔族也不會輕舉妄動,這幾日我們先在王宮内探尋一番,說不定能找到師父的下落,不過我們也要小心行事,不能惹得那魔王起疑心。”
驚春點點頭,好在還有師兄,不然她隻怕一股腦就要沖到慕木跟前,問他見沒見過師父了。
她推開門走出房,望着空無一人的院子,這不正是煉丹的好機會?
慕木還不知道那兩人要鬧出怎麼樣的動靜,他反正是被底下人給纏上了,自他繼位以來,不少老東西都想把他拉下王位,恨不得自己坐上去,魔界開了智的魔物不多,但都盯緊了這位置。
“你又是為何而來?”慕木有些不耐煩,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魔了。
跪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女魔,實力不凡,說起來還跟他死去的父王有些說不清的關系,這也正常,在魔界,沒有這些才不正常。
“我的王,你可知你帶回來的那兩個修士是什麼人?”女魔一上來沒有勸他趕緊把那兩人送走,而且反問起他知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慕木根本就不知道,那兩個人是誤打誤撞闖進的陣法,他哪裡記得去調查他們的身份,也就互通了姓名。
但為了逞一逞威風,他有些不屑道:“是什麼人又如何?反正已經被本王收于麾下,為本王所有,你有心思打探這些,不如做好你的分内事!”
魔族哪裡有什麼分内事不分内事,無非就是聽他的号令,唯他是從。
女魔見慕木的反應就知道了,她在先魔王身邊又是情人又是幕僚,心思向來活泛,她也不是魯莽的性子,自然得見什麼人說什麼話。
“大王說的是,隻是我怕大王受了他們的蒙蔽,那男子倒沒什麼,隻是那女子恐怕身份特殊,我昨日觀她身上的靈氣,似乎不純,還摻了一絲我族氣息……”女魔隻點出一點,關于驚春神似那人的事兒暫無證據,若是無憑無據地捅到慕木面前,鬧得難看了反倒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