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碧潭王顯然對砂墨露喜愛得很,就算化作人形,也始終将那寶貝緊緊攥在手中,哪怕驚春他們幾人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跟前,他連頭也曾不擡。
“你們之中可有人會使這寶貝?”碧潭王人形與他妖身一樣,是個身形高大兇神惡煞的男身,說起話來也粗聲粗氣,鼻腔噴出的氣息帶着濃重的水腥味兒,熏得幾人頭昏腦漲,慕木更是閉上鼻子,扭頭看地。
“回禀大王,我們身份和修為都太過低微,幾人之中并無人會使這寶物,想來隻有如同大王這般的英雄人物,才能自如地掌控這等寶物。”
驚春一面托出他們幾個不會使用砂墨露的事,一面又擡高碧潭王的本事,恨不得把他捧得高高的,讓他注意不到他們幾個小毛頭。
隻是這碧潭王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他摸摸下巴,掃視他們幾個一遍,心裡有了打算,這砂墨露他也不能輕易催動,若是能利用這幾個家夥将砂墨露的全部本事都發揮出來,那就再好不過,哪怕把他們幾個獻祭了也無妨。
“既然你們誠心歸順本王,本王也不會虧待了你們,這樣,你們先在本王這處留下,等過上一段日子,本王定會重用你們。”
座下幾人對視一眼,又異口同聲道:“全憑大王吩咐。”
……
那碧潭王倒也大方,給他們四人單獨安排了一處院子,為了減少暴露的風險,驚春和婁雨生同住,慕木和孔蘭舟同住,四人的行動在碧潭王這洞府倒也沒受什麼限制。
“那死獺精把我們留在這兒做什麼?他還不去打那什麼沙嶺王嗎?下手要趁早,他早點出去,我們好早點拿取他的寶貝。”
慕木手肘支在桌子上,一臉不耐地盯着桌上的皮紙,那是碧潭王差人給他們送來的,叫他們參加碧潭王手下辦的宴會,多熟悉熟悉同僚。
這碧潭王為了顯示自己愛重手下,常常把供奉節收來的寶物分發給手下親信,并且允許他們在第二日再辦宴會,他不參加,全由底下人自行娛樂。
“萬一他出去打仗時也把那至寶帶在身上,我們留在這兒也無濟于事,還不如跟他的手下打好關系,指不定能套出什麼秘密來。”驚春撫着手上的長陽劍,淩冽的劍光映在她眼中,顯得格外靈動。
“既來之則安之,倒不如想想這宴會怎麼應付過去,這魔族辦宴會怎麼還要賓客動手做吃食?難不成連個廚子都找不出來嗎?”
婁雨生愁的是這魔族奇怪的規矩,她把視線投向慕木,希望他解釋解釋,隻是慕木也沒見過這樣的宴會,魔族随心所欲慣了,做什麼出格的事兒都不奇怪,隻不過這出格也是和人族相比罷了。
“無妨,宴會之事我來應付便是,想來魔族應當對吃食不太在意,我從前的手藝應當還能應付一二。”
孔蘭舟從前的手藝還是給驚春做飯練出來的,驚春剛上積玉峰時,還沒入修煉的門檻,隻是個普通孩子,一日三餐缺不得。蒲如許把他這大徒弟撿來時都是直接喂的丹藥,無他,隻是因為他做的東西别說人吃,就是後山上的野獸也不願意聞上一聞,他一出生就是富貴人家,後來又是少年天才,哪裡需要他自己做飯吃呢?
等驚春上山時,蒲如許也想效仿從前,給她喂五谷丹養着,可她硬是不吃,他也不能牛不喝水強按頭,隻能日日跑到天嶽宗俗世弟子那兒弄點吃的給她,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最後還是孔蘭舟擔起了做飯的職責。
山上沒什麼凡人用的柴米油鹽醬醋,孔蘭舟就借着下山的機會去買。驚春喜歡吃肉,蒲如許就在後山給她打野雞,給她釣溪魚,一來一去,直到驚春入了修煉之道,他們師徒三人都在積玉峰過着有類凡人的日子,就算驚春引靈力入體,可以不食五谷後,孔蘭舟也時不時地繼續下廚,隻是因為驚春舍不下口腹之欲罷了。
“你還會下廚?你們人界不是有一句什麼,什麼遠什麼廚的?反正就是那個意思。”
“大王想說的是君子遠庖廚吧?那話的意思可不是君子不下廚,不過現在這情況,君子不君子的,都得下廚了,孔道友,全都要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