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春再度醒來時,隻覺得頭昏腦漲,全身上下使不上一點兒勁兒,費力地睜開眼後,還沒看清眼前人,就聽見有人喊着:“醒了醒了,師父你快來!”
片刻後,驚春被扶着靠坐起,師父他們幾個人圍着她圍了一圈,個個臉上都擔心的不得了,唯獨少了孔蘭舟一人。
“阿福你可還好?丹田可有不适?” 蒲如許一邊探查她的經脈,一邊詢問道。
驚春搖搖頭,隻四處張望,尋找着孔蘭舟的身影,他和慕木應該是一起回來了才是,隻是怎麼瞧不見他?
像是感應到她的心思,婁雨生摟着她笑道:“找你師兄呢?他在外頭抹着眼淚哭呢!”
跨入房門的孔蘭舟剛好聽見她這話,眼角的淚痕才幹,也不反駁婁雨生的話,紅着眼眶就徑直朝驚春走來,坐在她身側一言不發。
還是蒲如許發了話,“阿福你好生休息,固本培元的丹藥我都給你準備好了,靜養上幾天,定然能恢複到從前。好了,都出去都出去,慕木,你跟我來。”
一時間房内就隻剩下驚春和孔蘭舟兩人,相對無言,驚春想開口說些什麼,張張口卻說不出話,喉嚨像是被黏住了一樣,透不出半點兒聲音。
孔蘭舟見狀,趕緊遞了水過去,這才緩了驚春的不适感。
“師兄,我睡了幾日?”驚春的聲音有幾分沙啞,全然沒有之前那般清脆悅耳。
“差不多有四五日,那天雨生道友背着你回來……”孔蘭舟細細說了那天的情形,隻是讓他再度回憶,心髒還是止不住地傳來刺痛感,他珍愛的師妹身受重傷,半身功力都耗得幹幹淨淨,師父替她檢查過後,也是直搖頭,碧潭王那一斧也是拼盡全力,抗下一方霸主的緻命一擊後,還能撿回一條性命,也是驚春氣運好。
“原來如此,那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咯?”
驚春笑得燦爛,孔蘭舟心裡越發難受,他環住驚春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又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手心,低聲道:“是我不好,沒照顧好你,以後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 哪怕是死,也要他在前面開路。
一下子和師兄變得這麼親密,驚春還有些不太習慣,但是她困意上頭,也想不到太多,師兄就是師兄,是她最親的師兄,就算這樣又如何呢?
即使驚春慢慢閉上眼,平穩的呼吸聲傳出後,孔蘭舟也不肯放開她,隻是稍稍調整了兩人的姿态,讓她睡的更好。
出去了的幾人則是各忙各的,婁雨生受的傷沒有驚春重,她早早就調養好了,蒲如許專門給她安排了事兒做,就是送碧潭王後院的那些女子回家。
原本他是想讓慕木手下的妖魔去送,可那些女子卻說如果這些妖魔送她們回去,隻怕會惹出禍端,她們情願多住幾日,等他們忙完去送。
如此一來,這事就落在了婁雨生身上,她想着自己反正無事可做,去凡間轉轉也好,就應下了這事兒。
蒲如許在另一頭教着慕木運轉那新得的魔氣,那核已經被黑蛟吞下,他是沒法再得了,隻是這新吸收的魔氣,卻純粹的很,慕木才剛恢複煉氣後期修為,就又有了突破之意。
幾個周天以後,慕木猛然睜眼,他對着天上飛過的魔獸使出一招,頃刻間那魔獸就在天空中炸成一朵血花,化做血雨滴落下來。
“不錯,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收下一個魔頭的寶貝?沙嶺王怎麼樣?” 慕木收了手,滿意地看着掌心的一小團黑霧,這魔氣夠純粹,力量也夠強大,總有一日,他會真正統領整個魔界,讓所有魔族中人都臣服于他。
蒲如許見他這副模樣,無端有些心慌,這孩子心善,可底子畢竟還是魔族,他不願深思,若真有那一日,他親手除了他就是,是他教出來的孩子,自然由他負責。
“不可貪心!你師姐還受着重傷,尚未恢複,我因着咒術離不開王宮,難不成你要自己去對上剩下的魔頭?” 蒲如許臉色嚴厲,又回到了從前那個嚴父的時候。
蒲如許說的都是實話,慕木哪怕再想鬧脾氣,也找不着理,隻能悶悶地應了一聲。
兩人正要再去探望驚春之際,忽然有人來報,說是沙嶺王求見。
“她來做什麼?她和碧潭王不應該打了個兩敗俱傷,此時要休養生息嗎?” 慕木皺眉發問,他對沙嶺王不太熟悉,隻知道她是毒蠍化形,厲害得很。
“見機行事吧。”
慕木就這樣回了正殿,坐在大殿之上懶洋洋地等着沙嶺王來見。
碧潭王重傷不治,已經被手下的鼍将軍給囚禁起來,他正打算自立為王。借着碧潭水域一片混亂,沙嶺王趁機來探查魔王是否還安好,她好有下一步行動。
“參見大王!” 沙嶺王生得妖豔,言行舉止卻一副正派模樣,任誰看了都會說這是妥妥的忠臣一個。
“起來吧,你來找本王所為何事?” 慕木實在不想和她糾纏,隻想早點打發她走。
“屬下是為此而來。”
沙嶺王掌心反轉,一塊透着流彩光的不規則晶石出現在慕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