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時宣還是接了。

甯以漫這次不敢多耽擱，也不等那一頭洗耳恭聽，就滔滔不絕道：“你初戀什麼的隻是一個小小的幌子！内個……其實我想打聽一下言階哥哥的喜好，比如吃的穿的用的……也不一定要局限這些，反正諸如此類都可以！”

甯時宣被逗笑了：“他明天呱呱落地啊，你給他買個包被得了。”

甯以漫給跪了：“哥，都十萬火急了！”

“好好，喜好……喜歡遊戲神。”甯時宣越來越覺得他這個弟弟沉不住氣，就算誤以為對方有喜歡的人，也不至于慌成這樣吧，覺都不睡了。

“啊？”甯以漫記住了，他得成為遊戲神。

甯時宣打住：“開玩笑，他喜歡遊戲菜的。”

這話也沒說錯，這樣郁言不就能大炫特炫？

甯時宣頓時深感他是一個完美的助攻。

“而且他還喜歡吃辣。不過他不吃香菜，以前上學給他帶飯的，不小心帶了份有一半都是香菜的面，他就吃了幾口。”甯時宣努力回憶，他也沒特意記這些，這麼突然考察他屬實有點難，“嗯……不是很敢玩極限運動，對矮一點的‘高空飛翔’情有獨鐘。還有的……那我就不記得了，你自己多找他。”

“哥你就告訴我吧！”甯以漫還想知道點什麼，就被甯時宣一句話堵了回去：“我記得太多不是顯得很詭異！”

确實，記得太多細節反倒顯得在為親割愛了！

甯以漫關掉了電話錄音，道：“我已經完全記下。不過我多多找他，萬一招人煩怎麼辦？”

甯時宣冷笑不止，隻留一句“找就對了，哥不會玩你”。

這個男的就對甯以漫特殊，甯時宣不想多說。

得到了甯以漫知道了的回複，甯時宣打了個哈欠，問：“現在可以睡了嗎？大少爺？”

“可以啦。有初戀新消息要告訴我喲。”甯以漫叮囑道。

“夢裡給你。”

甯以漫笑着挂斷了，把手機扔在枕邊，整個人陷進被窩裡。他拽着被角猛地往頭上一蒙，黑暗裡還殘留着通話後的熱度。兩秒後又突然掀開，發絲亂七八糟地粘在臉上。

他想起刷到郁言領獎的視頻時暫停了三次——第一次看他耳釘反光，細數了個數，第二次看他喉結滾動，謝詞不斷傳出，第三次看他扶話筒時露出的腕骨，骨節分明又細長。

那雙在鍵盤上操作的手混着鍵盤音在他的腦海裡複現，他感覺臉上有些熱，羞恥間被角猛地蒙過頭頂。一片寂靜與黑暗沒法讓他冷靜，他又想起上周航班上裝睡的事。郁言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航空毯的羊毛氣，他沒由來心亂裝睡，突然感覺有指尖輕輕掃過自己睫毛。裝睡的人睫毛顫了顫，聽見鄰座傳來很輕的笑聲。

他沒有睜眼，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發現。

枕頭在回想中被踢到床下，甯以漫伸手去撈，突然驚覺自己在笑。他猛地坐起身，胡亂揉了揉自己的頭發，仿佛要把那些在腦海裡飄來飄去的回憶小雲朵都打散。黑暗中他用力拍了拍發燙的臉頰，翻身把整張臉埋進枕頭裡。

空調不像家裡的靜音，運轉聲在夜裡顯得格外清晰。他睡不着，把機械的嗡鳴當做羊，從一到一百，再從一百倒數回去。他數着聲音，數了幾遍。手指抓着枕套，抓了又松開。不知到了第幾輪，他終于蜷成一團睡着，嘴角淡淡的笑意不減。

再一次睜眼已經是第二日中午，他迷迷糊糊之間打開手機，卻沒發現郁言的消息彈窗，等他清醒一點才想起來昨晚設置了免打擾。

【郁言：可愛。】

看到這兩個字，甯以漫立馬就退出去了。

甯以漫完全清醒了，也傻了。

什麼鬼？不就是誇他可愛嗎？

甯以漫覺得自己真沒出息，就看到兩個字就好像沒辦法呼吸一樣，難不成真要跟前幾天說的段子一樣，去網上租一個呼吸機？誰來賠他費用呀！郁言負全責！

甯以漫順了順氣，又重新點了進去。

【紅包】

【郁言：萌神，再發七張好不好。】

【郁言：懇求.jpg】

甯以漫還沒有點進去就有種預感，裡面肯定是200塊，但他還不懂，這和七張有什麼關系？為什麼不是七十張呢？

他敲了敲自己的頭，忽然想起昨晚他說的一句話……郁言這意思是，不僅說他很萌，還誇他很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百分一百分！

甯以漫要磕頭了，他的手都在抖，顫顫巍巍地回複了對方。

【甯以漫：那你開門，給我拍七張不就好啦。】

甯以漫覺得自己簡直是天才！

怎麼能做到又接梗又能見面！

他可以出書了，郁言也可以出一本名叫天然萌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