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墨趴在隐迢背上,伸出兩隻胳膊環住隐迢的脖子,翹在空中的兩條腿還一晃一晃的。
“怎麼了喵?”
銜墨揣着明白當糊塗。
隐迢覺得自己不能對銜墨說“你變成小貓我背你。”
因為對于銜墨而言,他就是貓,貓就是他,不論展現出來是什麼形态,他本質上還是貓。
在“人還是貓”的這個辯題上,隐迢從來都說不赢銜墨。
隐迢便什麼都沒說,平平穩穩的背着銜墨,往辟起峰走去。
銜墨把臉埋到隐迢的脖頸出,隐藏住自己根本控制不住的微笑。
隐迢真好呀。
銜墨心想,一個可以寵着貓,陪着貓,還能包容貓的人,貓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銜墨的嘴唇若即若離地貼着發絲,隐迢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呼出來的氣,呵在自己的皮膚上。
隐迢按下心中的異樣。
總覺得經曆過一次分别之後,銜墨好像更黏他了。
不對,不是好像,銜墨确實更黏他了。
而且現在銜墨特别喜歡和他有肢體接觸,待在羨青山的這幾天,銜墨時不時就要和他碰碰胳膊,拉一拉手。
這會兒……
隐迢感受着透過衣物傳來的熱量,心突然重重跳了兩下。
因為他想起了,晚上和銜墨一起睡覺時,銜墨偷偷把腦袋伸出來,在他臉上蹭的事。
不是他的錯覺,銜墨那會兒就已經在偷偷的親他了。
隐迢不動聲色把自己起伏的心緒壓下去。
星洲大陸其他的修士對隐迢可能不夠了解,但是天極劍宗的人,但凡認識他,對隐迢的評價,全部都是“活得通透”。
不通透的人,絕不會修仙到大乘修為。
銜墨抱着隐迢的脖子,叽叽渣渣不停說着話。
“……這下我想他們的時候還可以去朝松山找他們玩,明天我要去幫柏雪一起種菜……”
“哦,對了!我們自己的菜地也該種了,今年我們可以多種一些,吃不完的菜送給掌門他們,感謝他們對羨青山的照顧……”
隐迢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給銜墨準備的驚喜,他在後山的寒泉裡養了蝦,可惜時日尚短,蝦還沒長成。
但這并不妨礙銜墨的激動,隐迢背着他并沒有直接回洞府,而是先去了後山,銜墨就已經猜到了什麼。
不等靠近寒泉,銜墨敏銳的貓眼已經發現了裡邊有小黑點在移動。
銜墨等不及,從隐迢背上跳下來,快步跑到泉邊。
“喵嗷——!”銜墨高興地繞着寒泉跑了一圈,又跳起來撲到隐迢背上。
“貓最喜歡吃蝦了!好喜歡好喜歡!”
有時候話順着話就能說出去,銜墨根本沒有意識到的時候,“貓最喜歡隐迢真人了”就已經從舌尖吐出去了。
隐迢面色不改,同往日一樣,摸摸銜墨的頭發,“過些日子就能吃了,明日先抓幾條小魚送去膳堂,給你炸小魚吃。”
“好!”
銜墨的欣喜一直維持到了睡覺,他嗖得一下變成小貓,鑽進被窩裡,還用爪子拍着枕頭,催促隐迢上床。
隐迢心裡雖然裝着事,但是面上絲毫不顯,和以往一樣,睡下後幫銜墨掖了掖被角。
“快睡吧。”
銜墨乖乖閉上眼睛:“哦。”
幾息後,隐迢的呼吸逐漸變得悠長舒緩。
銜墨忽然掙開了眼睛,幽幽月光下他的貓眼圓溜溜的,黑暗并不影響他的視線。
他這會貓腦袋枕在隐迢的胳膊上,稍微一擡眼就能看見隐迢線條分明的下巴,稍微向上偏一偏,還能看見高聳的鼻梁。
雖然看不見眼睛,但是銜墨完全可以靠自己想象出來,鼻梁再往上一雙深邃的眼瞳是如何有神。
銜墨感歎,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呀!
嘻嘻,這會是屬于銜墨獨享的時間。
銜墨弓起身子伸了個懶腰,輕手輕腳地避開隐迢的胳膊,往他懷裡靠了靠。
隐迢懷裡暖烘烘的,還有飽滿的胸肌,貓好喜歡!銜墨把臉貼在隐迢的胸口,不由感慨,這才是貓過的幸福生活。
什麼時候能用人形也枕一枕就好了。
銜墨把自己往上拔了拔,從被子裡伸腦袋出來,然後用自己毛毛的腦袋頂上隐迢的下巴。
好喜歡喔。
尤其隐迢來了趟羨青山後,銜墨對他的喜歡已經要壓不住了。
都說修為越高的人越是目下無塵。
可是隐迢在羨青山的時候,一點仙長的架子都沒有,随和的就像狸花嬸子一樣。柏雪每天都會過來找銜墨玩,隐迢也從不會拘着他。
偶爾隐迢還會和狸花嬸子聊聊天,看狸花嬸子種地,看黑大叔釣魚,看橘胖胖做晚膳……
反正和傳言中的隐迢劍尊孤傲高冷的形象完全不同,就連大長老都說“傳言不可信。”
銜墨蹭蹭隐迢的下巴,喜歡的心情要溢出來了,他又掙紮了翻了個身,站起來,看着隐迢的嘴唇。
月光下的隐迢輕薄的嘴唇泛着紅潤的光澤。
銜墨舔舔嘴巴周圍的毛,好喜歡他。
最終是欲念戰勝了理智,銜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嘴巴湊過去。
銜墨的毛毛先掃到了隐迢的臉,嘴巴都還沒貼到,他就清晰地聽見了隐迢的一聲歎息。
“銜墨,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