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這裝模作樣。”
嘉壽看不得鄭派這副故作受傷的模樣,冷道:“當初非要挂我和驕驕名申請工作室的是你好吧?”
本還在傷春悲秋的鄭派,秒破功:“哈哈哈,記起來了。”
笑完,他又看向竹覺的背影,道:“不過,驕驕當初做那幾個作品的時候,也是用過這個工作室的,所以當然也算是他的工作室。”
一旁的沈醫生聞言,察覺到什麼。
他轉身問鄭派:“哪幾個作品?”
鄭派看向沈醫生,有些意外:“來的時候沒看見嗎?那個女神引光,還有莫比烏斯環和蝴蝶,都是驕驕做的。”
這時,竹覺正好走到了沈醫生面前,見人毫無反應,沈醫生下意識握住了竹覺的手腕:“你剛才怎麼不說?”
竹覺停下腳步,對他露出無奈的表情:“我以為,沈醫生看出來了。”
沈醫生啞然,手又握緊了些。
“我……”
他有些無措的解釋:“我……看你不說,所以不敢亂猜測。”
“原來是這樣。”竹覺點任由沈醫生握着自己,配合點頭:“是我錯怪您了。”
竹覺這樣的放任,引得一旁嘉壽和鄭派的臉色都變了變。
“可惜……”竹覺眉頭微蹙。
見他這副模樣,沈醫生心一緊:“可惜什麼?”
竹覺遺憾道:“我還以為,沈醫生是因為我,才格外喜愛那些作品呢。”
“……”
沈醫生呆滞幾秒,随後臉騰一下紅了,手也跟被燙到似的松開了竹覺的手,并且連連退後幾步,語無倫次道:“我是喜歡,但是是因為,因為很好看,但是我也不是……”
“好了。”
嘉壽終于看不下去了,他往外走:“沒人想知道你的心路曆程。”
“别啊——”
最後方的鄭派快步越過嘉壽,擋在他和沈醫生間,阻斷兩人靠近竹覺的路。
鄭派看着神情各異的嘉壽和沈醫生,開心溢于言表:“我想知道你的心路曆程。”
門外全程圍觀的甄恭,看着他們四個的互動,緩緩皺眉。
不對勁。
竹覺則是完全置身事外,徑自走出了工作室。
沈醫生這時也冷靜了下來,他清咳兩聲,然後幹笑道:“竹覺同學真是頑皮,連老師也戲弄。”
嘉壽眉頭皺得更緊了:“老師?你不是……”
“那又怎樣?”
鄭派半點不在意沈醫生到底是什麼人,隻笑着調侃:“我們驕驕從不戲弄人,你就偷着樂吧。”
“嘿嘿。”沈醫生偷笑。
他真的當所有人面偷着樂了一下。
“……”
這一下把嘉壽和鄭派還有甄恭都樂沉默了。
甄恭率先轉身:“有點事,先走了。”
嘉壽如夢初醒:“驕驕呢?”
鄭派擡步就走:“估計是快到我宿舍了。”
沈醫生收斂傻笑,忙不疊去追跑得飛快的三人:“等我!我不認識路!”
三人跑得更快了。
跑着跑着,鄭派忽然想起什麼:“糟糕,忘記戴墨鏡了。”
甄恭不理解:“為什麼要墨鏡?”
“為了方便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視|奸.驕驕。”嘉壽簡直對鄭派了如指掌。
甄恭不說話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要學會當一個内向文靜的人。
不該問的别問。
為了防止被沈醫生追上,三人跑得飛快,都沒注意到路邊衛生間裡的水聲,所以非常巧妙的錯過了從衛生間走出的竹覺。
等竹覺擦完手走出公共衛生間時,隻堪堪感受到了三人迅猛的尾迹。
眼見三人一騎絕塵,竹覺也懶得叫停,反正目的地是一樣的。
他回首,看向步伐悠然的沈醫生,頗意外:“沈醫生不急?”
“雖然我不認識路。”
沈醫生勾唇,目光下移,看向竹覺腰側挂着的水瓶,意有所指道:“但是根據你喝水的頻率,我猜到你不是要先走,而是有了生理需求。”
“……沈醫生真是細緻入微。”竹覺默默将水瓶收回斜挎包。
沈醫生謙虛:“一點職業習慣罷了。”
“是嗎?”
竹覺微微擡下巴,對上高自己一頭的紫眸,雙眼含笑的詢問:“沈醫生,難道不是早有預謀的欺騙他們嗎?”
沈醫生眼神微飄:“我怎麼會是那種老謀深算的人。”
眼中的笑意蔓延到了唇邊,竹覺點頭:“沈醫生對自己的角色定位很準确。”
沈醫生繃不住了,越過竹覺往前走:“好了,别戲弄我了,我真的不是目的不純。”
竹覺轉身盯,望着沈醫生微紅的耳根,敷衍道:“嗯嗯,目的很純。”
“我有正事。”
沈醫生嚴肅臉:“我需要對你進行一個簡單的問診,他們在的話,不太方便。”
竹覺點頭:“所以還是早有預謀。”
沈醫生摸摸自己雪白的鬓發,生硬轉移話題:“沒問題的話,我就直接開始問診了。”
“最近有沒有失眠?”
竹覺搖頭:“一覺到天明。”
沈醫生不知什麼時候掏出了筆記本,邊走邊記了幾筆後,又問:“需要靠藥物入眠嗎?”
竹覺還是搖頭:“自然入睡。”
沈醫生筆尖微頓,看了竹覺一眼,随後記下幾筆,問:“有沒有發現身邊存在别的異常?”
竹覺道:“除了之前那些,基本沒有。”
沈醫生點頭,放下筆記本。
淺粉的唇慢慢抿起,他看上去似乎有猶豫,但并沒有猶豫太久,還是向竹覺問出了那個最重要的問題:
“……那情感起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