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天上的雲彩就散開,竹覺臉上奪目的光瞬間迸發,把正對竹覺的鄭派當場擊潰。
“啊啊啊嗷嗷嗷嗷……”鄭派捂住眼滿地打滾。
閉着眼的嘉壽,心有餘悸:“還好我有經驗。”
沈醫生不閃不避,不僅面不改色直面竹覺,甚至還有閑心關切地上的鄭派:“還好嗎?要不要喊人送你去醫務室?”
竹覺冷靜擡手,調整沈醫生的頭顱方向,對準地上的鄭派:“是這邊。”
雙眼失焦的沈醫生,對着空氣連連擺手:“哈哈哈,我知道——我開個小玩笑。”
鄭派還在地上嗷嗷打滾,但他整體的走向居然很正确。
嘉壽不敢睜眼,隻能一邊喊着“驕驕”一邊四處摸索。
沈醫生滿頭白發眼神空洞,被默不作聲的竹覺攙扶着向前。
遠處呆立的甄恭,很想報警。
雖然這個世界沒有警察,但他現在真的很需要援助。
太邪門了,這幾個人。
此時正值飯點,道路盡頭一群剛下課的學生雀躍而來,眼看就要遇上那幾個老當益壯又身殘志堅還感情深厚的孝子賢孫。
甄恭額角一抽又一抽,開始思考自己是該掉頭就走自證清白,還是加入他們毀掉一生。
根本不用考慮。
就在甄恭打算獨自退場時,天邊靜置許久的雲彩又悠悠飄蕩起來,遮住了太陽。
甄恭靜默半秒,随後轉身朝遠處仍舊亂七八糟的四人大吼:“沒太陽了,走!”
嘉壽猛睜眼,然後想都沒想一把拽起了還在蛄蛹的鄭派:“别玩了,來人了。”
鄭派迷迷糊糊點頭,揉着眼睛開始原地打轉,他想要提醒竹覺:“驕驕,趁現在……”
話還沒說完,他就依稀看見一個雪白的身影閃過。
等眼前恢複清晰,鄭派就看見了剛才還老态龍鐘的沈醫生,現在已然健步如飛,正拉着竹覺拔腿狂奔。
還好竹覺腿長,也是勉強跟上了沈醫生的步伐。
竹覺任由沈醫生拉着自己奮力向前,他放松的仰首望天,看見無數挂着粉色的花枝虛影在白雲藍天下,快速晃過。
大片的藍,刺目的白,還有虛幻的粉,以及樹枝構成的影綽圖案,這樣奇妙的組合,和正拉着自己手飛奔的沈醫生,很像。
仰着頭奔跑的竹覺,沒注意到沈醫生停下了步伐。
意識到自己馬上就要撞到沈醫生後,竹覺條件反射的閉上眼,可幾秒時間過去了,他也沒有撞上那藍色的襯衫。
睜開眼,竹覺發現沈醫生和那片風景融合在了一起。
“果然很搭。”竹覺躺在沈醫生的臂彎,平靜給出肯定。
沈醫生眨眼:“什麼?”
竹覺擡手撚起幾縷雪白的發絲,放在了白雲之下,然後看向他淡粉色的唇,懶聲笑道:“你和春天很搭。”
沈醫生呆滞幾秒,随後唇上的粉色便蔓延到了臉頰。
“oi!”
沈醫生被這平地一聲吼吓得一激靈,下意識就把懷中的竹覺丢開了。
還好竹覺反應奇快,在失重的瞬間,單手撐住地順勢完成了一個完美的起腰,穩穩站定。
竹覺回首,看向莫名其妙發聲的嘉壽,眉頭微皺:“你幹什麼學鳥叫?”
本來還有些手足無措的沈醫生聞言,恍然:“……我說那麼耳熟呢,原來真是鳥叫。”
嘉壽笑眯眯上前,插入沈醫生和竹覺之間,随後看着竹覺,意有所指道:“我學的不是鳥叫。”
竹覺不理他,擡步往前方宿舍樓走去:“到了。”
“沒有我你們進不去!”
落在最後方的鄭派,不慌不忙的走着,他遙望竹覺:“驕驕怎麼能不等我呢?你走那麼快我都看不清你了……”
沈醫生瞧見鄭派盯竹覺的眼神就頭皮發麻,他忍不住湊到竹覺耳邊低聲詢問:“鄭派同學……真的對你沒什麼企圖嗎?”
竹覺面不改色:“他隻是對我的皮囊感興趣。”
沈醫生覺得這話哪裡不對勁。
“膚淺的男人。”
甄恭走過來,滿臉嫌棄的看着鄭派:“居然被美色區區蠱惑……”
嘉壽瞥他一眼,随後露出笑,直接伸手攬住甄恭的脖頸:“你不膚淺?”
“我我我……”一下就被魅住的甄恭一動不敢動,猶如一尊慢慢變紅的雕像。
他雙眼迷離,盯着靠近眼前的嘉壽,半天都沒捋直自己的舌頭:“我當然不膚淺,你,你你你以為你很好看嗎……”
嘉壽笑得冰涼:“我好不好看,和你膚淺不膚淺有個毛關系?”
甄恭燙的要熟:“是是是……是啊!你和我能有什麼關系呵呵呵……”
終于走到宿舍樓下的鄭派,瞧見他們這場面,迅速給出祝福:“百年好合新婚快樂。”
嘉壽翻了個白眼,收回蠱惑甄恭的手,拍了鄭派頭一下:“開門禁。”
鄭派利索刷臉,然後抵着宿舍大門放幾人進去。
“對了。”
鄭派關好門,看向竹覺:“你們似乎沒告訴我,為什麼非要搞清我借書的目的?”
竹覺看向嘉壽:“沒說嗎?”
嘉壽看向甄恭:“沒說嗎?”
好不容易恢複清醒的甄恭,一邊用冰水給自己降溫一邊回答鄭派:“有個人失蹤了,失蹤前借過那些書。”
鄭派點頭:“哦,你們在找那個人。”
甄恭上前,死死盯着鄭派:“沒錯,她叫柳星,你認識嗎?”
“不認識。”鄭派探頭看向甄恭身後的竹覺:“驕驕,你認識?”
竹覺點頭:“認識。”
鄭派不願意了:“你認識?為什麼我不認識?”
甄恭見鄭派隻盯着竹覺不放,也沒了懷疑的心思,催促道:“别管這些了,杵大門口幹什麼,帶我們去你宿舍。”
“已經到了啊。”
鄭派滿臉莫名其妙:“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