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隻知道玉宗主口味甚是挑剔，但很少有人知道，玉霧棠嗜甜。

姜桐看着她，雙眼清亮：“師姐喜歡嗎？”

玉霧棠瞅着她，還沒說話，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楚向菱：“師妹，我們明天要去聚靈峰頂觀天，你要去嗎？”

“嗯？”

“天師預測，明日清晨日出時，會有百年難得一見的紫霄倒懸天象出現，一起去吧。”看着玉霧棠沒有反應，楚向菱立刻熱心地邀請起來。

昨晚上的事發生後，楚向菱愈發覺得師姐對這位姜大小姐的态度很暧昧。

她看師姐與姜小姐的互動，也窺出些别樣的深意來。

楚向菱其實很希望她的師姐能好好的。

自大師姐去後，她師姐郁郁寡歡，又遇人不淑碰上那個女魔頭姜桐，沒人知道師姐心裡多疼。

師姐行屍走肉了一陣子，楚向菱實在希望師姐能早日走出來。眼前的小師妹十分可愛，好不容易師姐對誰産生了點興趣，楚向菱自然希望能抓住這個機會。

姜桐看着玉霧棠：“師姐去嗎？”

玉霧棠抿唇。

量她也起不來。

姜桐說：“師姐去我就去。”

楚向菱心情複雜：“你是為她活的？”

姜桐：“嗯。”

“……”

“師妹我和你說。雖然我很看好你和師姐，但女人得有自己主見，不然等以後你們成婚了，很容易被她控制的。”楚向菱說。

姜桐微笑：“被師姐控制沒什麼不好，我愛她啊，我是她的，她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楚向菱：？

玉霧棠：？

楚向菱推了玉霧棠一下，玉霧棠對姜桐說：“很難得的天象，一起去看看吧。我……”

“若是起得來，就去吧。”玉霧棠給姜桐吃定心丸。

姜桐聽到玉霧棠邀請，下意識脫口而出：“好。”

-

晚上姜桐一如既往來到閣樓，卻發現玉霧棠不在。

穿山甲說：“玉宗主可能去化蝶山了。”

姜桐來到化蝶山頂木龍樹的時候，玉霧棠穿一襲居家的便袍，盤腿坐在枝葉間，拿着那面捕影鏡，正在看裡面的畫面。

姜桐說：“師姐，我來請教追逐賽有關的問題。”

玉霧棠擺弄着捕影鏡，沒什麼精神的嗯了一聲。

姜桐在玉霧棠面前坐下，兩人挨得很近，肩膀相貼。

木龍樹的枝葉很軟，深藍色的夜空很低，玉霧棠應該是剛沐浴完，清雅的蘅蕪香像是沁到了骨子裡，湊近了能聞到淡淡的香氣。

玉霧棠随便調出一段追逐的錄像，和姜桐講解天罡三十二變的要點和比賽規則。

姜桐一一記下。

錄像忽然放完，投映在枝葉間的畫面一閃，忽然換了一幅影像。

姜桐看到一張臉。

那是一個面相極其溫柔的女人，穿着雪白衣袍，身材纖瘦，眉心有菩薩道的白毫相，是玉雪音。

女人坐在案前，低頭擺弄着手中閃爍着寒芒的物件，笑得眉眼彎彎：“棠兒，這是什麼？”

玉霧棠的聲音比現在還要輕快、嬌俏。

“是雷石做成的風鈴，好看嗎？”玉霧棠趴在桌邊，笑着問道。

“很好看。”女人溫柔地說。

鏡子的畫面移近了一點，玉霧棠笑：“你搖搖看。”

玉雪音搖動風鈴，清脆的聲音響起，并不是普通的碰擊聲，竟是一支有旋律的樂曲。

“我在風鈴上雕刻了陣法，這是鲛人的歌聲，我收錄在了陣法裡。”

姜桐還想再看，玉霧棠關掉了鏡子。

“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玉霧棠說：“‘北溟有墟，千年而紫瀑生，聖人觀之悟鲲鵬變’，紫霄倒懸是千年難遇的奇景，錯過了可惜。”

姜桐對她明天是否能在日出之前爬起來很存疑。

“你起得來嗎？”

“我打算一夜不睡。”

玉霧棠果真拿出一盞橘黃色的紗燈，在燈下看起書來。

“夜裡風大，師姐記得加衣，當心着涼。”姜桐說。

玉霧棠看着她，彎了下唇角。

她提了提身邊的披風展示給姜桐看：“好的，謝謝。”

姜桐實在是困倦：“我先走了。”

玉霧棠看她一眼，動了動唇，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任由她離開了。

姜桐回到房間睡覺。

她太困了，睡得死沉，醒來的時候，天空仍然是漆黑一片。

可是遠處的山頭，已經出現了一抹淡淡的霞光。

姜桐吓出一身冷汗，跑到木龍樹上的時候，玉霧棠還在睡。

姜桐說：“怎麼回事？不是昨晚上說好了不睡的嗎？”

“……”

“師姐，師姐，”姜桐來到她身邊，輕輕地推她。

玉霧棠以前其實不怎麼參加這些活動。

因為她早上起不來。

曾經也發生過幾次異常天象，玉雪音讓她早起一起看，她多半是缺席。

本來也沒什麼好看的。總以為和姐姐一起相處的時間還有很多，錯過了這次還能有下次，可沒想到生死悠悠，如今就連睡覺也鮮少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