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昨天帶回來的肉桂卷和巧克力蛋糕……”
——“也需要。”
沒有等安說完,歐兒便搶先做了回答。
于是安一直高懸着的心終于平安落了地,臉上也綻開了笑意。
安不是反應遲鈍的傻子。
準确地說,從他第一次在機場見到德時,他就敏銳地發現了德對自己抱有深深的惡意。
就連他想将芒果糯米飯遞給他的時候,他的表情都沒有半分緩和。
德就那樣冷冰冰地站在原地,對他主動抛來的橄榄枝置之不理。
如果不是歐兒将兩份糯米飯自然地接過去,他不知道他還要在那裡尴尬地僵舉到什麼時候。
而那,不過是他們的第一次碰面。
安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做得不好,才讓德用如此冷漠的目光審判着自己。
“或許德隻是恰好心情不好呢?亦或許德隻是天性慢熱,并不是故意針對我呢?”
起初,他還會在心裡偷偷地幫德找補,直到他們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次地再次碰面……
他終于徹底地死了心。
“讨厭就讨厭吧,反正我本來也隻是在和歐兒交朋友,隻要歐兒不抗拒我就可以。”
他如是自我寬慰,希望以此來撫平自己受創的心,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或許連德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看向安的眼神裡,永遠帶着多到漫溢的輕視和鄙夷。
而對大部分人來說,平白地遭受惡意,真的不是一件可以輕輕松松地一筆帶過的事情。
安不是心如止水的聖人。
他怎麼可能不介意。
長久以來,他一直保持緘默,不過是因為考慮到歐兒的處境而隻能無奈地選擇隐忍罷了。
“沒關系,隻要歐兒不抗拒我就好。”
“隻要歐兒能接受我的真心就好。”
“隻要歐兒能給我留有一席之地就好。”
他清楚地知道任何一種感情都要分清先來後到,所以他從來都安于在德的身後排隊,做好歐兒的第二順位。
然而當德以自命不凡的口吻對他說“謝謝你,在我不在的時候,【幫我】照顧歐兒”之時,他還是被深深地刺痛了。
他可以是歐兒永遠的第二順位。
但他從來不屑于成為任何人的替代品。
在照顧歐兒這件事上,他可以永遠甘之如饴,但這是出自他對朋友深切的關愛,而不是為了給其他人頂班。
于是他忍無可忍地選擇了反擊。
他以為歐兒會理解他。
可緊随其後的,卻是歐兒的疏離。
“算了吧,今天有點累,沒有胃口。”
“還是算了吧,最近也不太想喝咖啡了。”
他看着歐兒發來的信息,第一次在友情的夾縫中感覺到了無措和傷心。
“歐兒,如果連你都選擇無視我的心,我又該在這段關系中何從何去呢?”
直到和安再次并肩一同去往教學樓,歐兒本覺空洞的心才恢複完整。
盡管他并不能夠清楚地知道安傷心的根本原因,但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好好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情誼。
德可以永遠是他的第一順位。
但安也不應該因為德的介意就被無情地驅逐。
更何況,像折翼的鳥兒一樣自甘被囚,原也不是他理想中的愛情。
到了上課的教室,安像往常一樣先去講台那裡簽到,歐兒則是迅速找到他們固定的座位坐下。
然而這次,課桌上意外地多出了一張紙條。
歐兒疑惑地四下打量了一圈,并未發現什麼異常,便以為是之前坐在這裡的某個同學落下的,于是他幹脆地将紙條挪至一邊。
“什麼呀?”
簽完到的安倒是眼尖,一把就将紙條拿了過來。
“不知道哪來的,估計是誰上完課落在這了。”
“就放在你一直坐的座位上,會不會是給你的?”
安做出要打開看的動作,用眼神征求着歐兒的同意。
歐兒聳了聳肩,“你要是好奇就看吧,搞不好就是一張用過的草稿紙。”
“萬一是誰給你的情書呢……”
安一邊調侃歐兒,一邊好奇地将紙條展開。
然而他隻讀了第一行,就像誤闖禁地被人發現一般,猛地又将紙條合上。
“幹嘛?神神叨叨的。”
歐兒毫不客氣地翻了一個白眼。
“歐少,這次我是真的相信你的魅力了。”
“你怎麼還能男女通吃?”
像要給歐兒戴上皇冠一般,安“恭敬”地将紙條雙手奉上。
歐兒将信将疑地接過,展開,清秀娟麗的字迹頓時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