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滿是人影憧憧的喧嘩,她們穿梭人群,一路無話。
既然燒烤的門外坐滿了人,然姐扇子扇得飛起,看到她們,不可置信道,“竹疏槐影,你們怎麼來了?”
柳竹疏将書包扔到一邊,脫去了校服外套,“好久不見然姐,今天有時間,過來幫幫忙。”
蘇槐影見有一桌要啤酒,搶先送了過去。
“這孩子。”然姐感慨着,就見柳竹疏也要伸手幫忙,她比劃着手趕走柳竹疏,“上去待着,這不用你們幫忙。”
柳竹疏搶不過她,蘇槐影回來便看到柳竹疏幹站在旁邊的一幕。
搶又搶不過,走又不好意思。
呆呆的。
蘇槐影急忙過來,攬着柳竹疏肩膀,“然姐,給我們找點事吧,我們現在不忙。”
“找什麼事?”然姐說,“沒空管你們,自己上樓玩去。”
“行吧,那我們上去。”蘇槐影沒再推脫,拉着柳竹疏上樓。
房門關閉,隔絕了街邊熙攘。
蘇槐影轉身對柳竹疏說,“班長,偶爾接受一下别人的好意,或許關系會更親近。”
距離有些近,蘇槐影的呼吸打在柳竹疏耳邊,柳竹疏不自在地向旁邊移了一步,“知道了。”
蘇槐影笑了聲,拉着她的手腕,走在前面四處查看。
那樣子有些眼熟,柳竹疏隐約記得,她喝醉時,也是這麼打量蘇槐影家的。
不過她這裡沒什麼看得必要。
柳竹疏站在蘇槐影身後,跟着她的視線掃過房間。
空蕩蕩的房間,隻有一套桌椅、一張床,燈泡醒目的白光下,桌椅反着霧蒙蒙的灰。
夜風透過窗戶縫隙擠進,路過牆下整齊堆放的洗衣液,送來陣陣熏衣草香。
柳竹疏垂下眼睫,記憶是帶着味道的,就像飄來的薰衣草,讓她想起那半年的貧瘠時光。
她不敢記起,于是關緊了那扇窗。
這樣的場景總有些荒蕪,她取出那盆白月影,放到了窗台上。
白月影沐浴月光更加透亮,柳竹疏撥弄了下葉子,卻被抓住手腕,強行轉身,蘇槐影嗓音有些低,“你在這住了半年多?”
蘇槐影說着向周圍看去,連個熱水器都沒有,那半年剛好趕上冬天,柳竹疏怎麼過來的?
柳竹疏張了張嘴,“嗯”了一聲。
一陣沉默。
蘇槐影的電話再次振動起來,她挂斷并拉黑了蘇偉的聯系方式,而後搭着柳竹疏的肩膀,一同望向窗外。
柳竹疏纏起蘇槐影的發尾,又松開,彎彎繞繞一息直順。
“阿蘇,就當我們今晚交換個秘密,怎麼樣?”
蘇槐影心中波蕩被這一句撫平,她抓起柳竹疏搗亂的指尖捏了捏,“小時候我爸媽經常吵架,我媽離婚的時候沒工作,撫養權争不過我爸,我就跟着我爸生活。”
“從那之後,我媽就瘋狂工作,也在工作中遇見了那個人,他叫霍先,是栖光生物的創始人,和我爸的公司一直競争,最近栖光要上市,我爸的工作更不順了,每次都酗酒回來,以前找個理由打我,現在不需要理由了。”
柳竹疏回握她的手,“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班長。”蘇槐影輕歎,旋即又笑,“如果那些事是為了遇見你,為了這句以後,那我不虧。”
柳竹疏搖頭,“你不遇到這些事,我也會這樣做,别急,蘇偉的賬我們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