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的話說出口後,風聽雨神情雖沒變化,但破神術的束縛有了松懈,察覺到這一點後,桑落知道自己定是戳中了什麼,當即喜形于色。
一旁的松文見狀,想起桑落擅用言語動搖人心,扯着嗓子立即朝風聽雨喊道:“莫聽他胡言!馬上滅了他!”
“急什麼。” 桑落笑得奸猾,“我都束手就擒了,何妨不聊兩句?本來還以為自己隻是從江粼手上搶人,卻沒料到挂心城主的人如此之多,我都差點忘了,城主從前就美豔絕倫,轉世之後定是風流依舊,我當真是好奇,你們二人之中,枯荷更傾心于誰?”
“閉嘴!” 松文臉上有了愠色,他無力站起,隻能憤怒地捶地,喝道:“風聽雨,無需多想,讓他閉嘴!”
此時風聽雨嘴角微顫,心裡有了不小的動搖,擰緊的拳頭也愈發的虛浮。而桑落的笑意愈發放肆,他故弄玄虛地繼續道:“我可是知道…枯荷最鐘情于誰…”
“風聽雨!!” 松文強行打斷桑落,嘶聲道:“你到底在等什麼?!”
與此同時,“不良“也有了動作,她迅速移動至松文身邊,輕輕把枯荷放下後,把手按在了松文肩上,似是在示意對方冷靜。
破神術已然有了明顯的松動,意識到自己離掙脫束縛隻有一步之遙,桑落不禁暗自狂喜,他緊盯着風聽雨的神色,迫不及待地道:“可惜了,他最鐘情的是前世伴其左右的同門師兄!你們兩人再好,也比不上過去的遺憾!!”
滞在空中的拳頭垂下了半寸,這下,風聽雨是徹底動搖了。
桑落立即催動起事先聚好的靈力,一口氣打入了松動的紅色咒枷中,頃刻之間,破神的桎梏變得粉碎,術法也随之反彈至施術者自身,炸開了風聽雨握緊的拳頭。
他後退半步,臉色變得蒼白,眉間有了怒色,站穩腳跟後,風聽雨再度擡起指尖,意欲重新布陣,然而桑落已不在原處,正朝枯荷所在飛去。
面對襲來的桑落,松文因無力守護,隻能對身旁的“不良”喝道:“快帶走枯荷!”
但”不良”并無回應,也沒去護枯荷,而是徑直擋在了兩人身前,面對撲來的惡鬼,她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臂。
千鈞一發之際,桑落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攔在了半空,停在了衆人面前。
“你…?!” 心中的志在必得霎時煙消雲散,桑落望着“不良”,神色震驚地道:“你又是誰?!”
“不良”還是不言不語,下一刻,火苗從桑落腳底竄起,驟然化成熊熊烈焰,瞬間吞噬了他全身,于是桑落痛苦嚎叫,凄厲的哀鳴響徹了山谷。
般若聞聲,害怕地堵住了耳朵,哭喊道:“住手!别燒了,靈魂一旦被滅,就什麼都沒了,趕走他不行嗎?!”
就在此時,世離谷住民也聞聲而至,他們本以為是般若又闖了禍,可映入眼簾的,竟是與預想中完全不一樣的景象。
枯荷雙目緊閉,生死不明;松文虛弱無力,無法站立;般若捂着耳朵,梨花帶雨。唯一站着的兩人,一個一身黑袍,外貌可疑;一個衣着光鮮,明顯是個外族之人。更讓人駭然的,是那明亮的火團中竟有一個人影在掙紮。
“殺人了!”
“又有外族人闖入結界了!”
“小仙爺都倒了!咱們肯定打不過啊,怎麼辦?”
“打不過也得打,咱不能棄小仙爺于不顧啊!”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之時,一塊石頭空中劃過,直朝“不良”襲去。
這次,“不良”終于出聲了,她輕輕咂了咂嘴,随即腦袋一側,動作靈巧地躲開了石頭的飛襲。松文意欲制止民衆,還沒來得及發聲,身下的泥地便開始震動起來。
隻見大郎施着術法,怒氣沖沖地殺了過來,嘴裡高喊着:“小仙爺,江公子!我這就來救你們!!!”
身後的村民也被壯了膽,跟着大郎壓了上來,場面一下子就轟動起來。風聽雨見狀,立刻上前,擺手連道:“各位且慢,你們誤會了,我們...”
解釋的話語還未出口,他的聲音便淹沒在了嘈雜之中,幾個力道奇大的婦人堵到風聽雨身旁,七手八腳地扣住了他的雙臂,混亂之中,視線被重重人影遮擋,隻剩斷斷續續的肉搏之聲,時不時傳入耳中。
“穿黑袍的,你别跑!”
“哎喲!他打了我一拳!”
眼前盡是密密麻麻的人,根本找不着“不良”的身影,風聽雨生怕“彼岸姑娘“失了分寸,隻能仰頭大喊道:“别對村民動手!”
“嗚哇,疼死我了。”
“他能隐身!!還能瞬移!!”
“這到底是人是鬼??!在耍我們呢?!”
從村民的反應聽來,“不良”不僅沒有住手,架反而越打越歡了,但好在她沒有下死手。
風聽雨一聲歎息,下意識地想去柔眉心,可雙手卻動彈不得,想起自己被婦人們牢牢按在原地,他一臉無奈道:“各位夫人...可否放了在下,我們并無惡意。”
婦人道:“騙誰呢,沒有惡意怎麼還不住手?”
風聽雨幹笑道:“你們放開我,我這就去讓她住手。”
婦人道:“不放,你個騙子。”
另一個婦人道:“雖然是個騙子,但這公子長得真是好看。”
“是嗎?” 婦人湊到風聽雨臉上,仔細瞧了一瞧,驚喜道:“還真的是俊,比村裡任何一個小夥都俊!”
她這麼一說,身邊所有的女村民都圍了過來。于是乎,風聽雨是徹底脫不了身了。
這場鬧劇結束的時候,桑落早就不知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