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少算了風速頻率,所以公式是不成立的,當然就解不出來。”
藍汐把紙遞給他,語氣平淡,“答案都在上面,走訪一下這幾層的住戶,或許有些門口裝有監控,應該能找出歹徒。”
4、14、8、3。
秦琛看着上面整齊有序的列式,她還重點圈出173cm,她居然連歹徒的身高都算了出來!
像是在告訴他,你的問題在我這都不是問題,這讓秦琛有種被上了一課的挫敗感。
但隻是一瞬,秦琛又恢複了平靜,他臉上重新挂上了微笑,說道:“本以為媒體誇大其詞,今日一見,果然是冰雪聰明,讓天才這個詞走進了現實。”
“謝謝。”藍汐表現得十分冷淡,聽多了稱贊,内心毫無波瀾。
這些誇贊對她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
秦琛并不意外,小心翼翼地把紙張放抽屜裡,擡起頭他看着藍汐,眼中帶着一絲好奇,問:“你是怎麼做到的?當然你不答也沒關系。”
我是怎麼解謎題的?
藍汐在心裡默默思索着,是本能?是天賦?是直覺?
還是她腦海裡有某種可以直接提供答案的系統,又或是她熟背了千萬種謎題的解法?
那訣竅又是什麼?
藍汐不知道,也解釋不了。
隻知道每當她想破解謎題時,隻要把它視覺化,她的腦海中立刻出現了紡織結構和色彩編織,大到高樓結構,小到書桌結構,就像她剛才破解公式時一樣,指引着她破解程序。
醫生說這是由左腦受損後,突然間覺醒展現的特殊才能,又稱後天學者症候群。
事實也是如此,藍汐感覺自己就像打開一扇門:信息植入,莫名其妙擁有了超能力。
秦琛看着她,明明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卻給人一種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感覺。
他起身從身後的書架,取出一份密封的文件,從裡面拿出一張紙。
“就是這個謎題,你看看。”
藍汐拿在手裡,從紙的表面可以看出,這不是謎題的原料,而是通過拼接後再打印出來的圖案。
上面畫着一個巨大虛線正方形,左上角是紅色圓圈,左下角畫着粗體=号,右下角也是一個對稱紅色圓圈,最中間是一個小長方形,寫着幾個梵文和數字。
凝視着它們的同時,藍汐已經在腦海中将這些圓圈拆解開來,仔細地觀察着它們之間的規律,尋找着與謎題有關的特殊順序。
可這個謎題中數字、象徽圖案、梵文都不完整。
設謎的人有意漏掉什麼?那些餘光背射的部分又代表什麼?
藍汐把紙放回他面前,神色平靜地說:“我沒見過這樣的謎題。”
“你應該能猜到些什麼,是吧?”
藍汐看着謎題面上的梵文和數字線條,很顯然這隻是謎題的初始部分。
“它缺失的部分太多,我現在看到的隻會是錯誤的方向,邏輯錯亂、沒有完整的模式、也沒有明顯的序列,我根本無法分辨。”
秦琛面色一沉,道:“如果從案發現場去分析,是不是可以填補空缺?”
“也有可能,畢竟謎題都是有模式可循的,它是按照預先設定好的順序,以及明确的答案來構建的。隻要不放棄,稍微用些技巧是确實是能把謎題填出來。”
“……”她輕描淡寫,卻重擊秦琛一棒,這恰恰是他最不擅長的。
“今天就這樣吧,我先走了。”藍汐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你難道不好奇,這個謎題到底是什麼?”秦琛看着她,眼中帶着一絲疑惑。
好奇,不然她也不會親自過來。
但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灘這趟渾水。
“查案是你們警方的事,我不方便插手也一竅不通,後面要是遇到解不開的謎題,我還是很樂意協助的。”
見藍汐決心要走,秦琛起身挽留。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找你嗎?”
藍汐回頭望着他,他深邃的眼眸有股絆人入淵深究的魔力,但她隻覺得那雙狹長的眼睛很好看。
秦琛:“是她指定要找你。”
“她?”藍汐想了一下,确确地說:“喬月。”
著名導演喬月,這起案件的嫌疑人。
藍汐對她的了解還是在她投案自首,登上日報頭條的封面上。
說實話她對謎題以外的事情都不感興趣,當時也是因為喬月自首的新聞,讓藍汐那期謎題專欄縮小一半,才多看了幾眼。
秦琛以為勾起藍汐的興趣,繼續道:“我也很好奇,明明你們兩沒有任何交集,她為什麼指定你來解這個謎題,而且現在看還是個半成品,或許她在刻意在隐瞞着什麼。”
他的話成功勾起藍汐的好奇心,但藍汐看了一眼手表。
回程還要5小時,顯然時間不多了。
“改天吧。”
秦琛将其理解成了拒絕,繼續挽留。
“我相信沒有人會自毀前程,孤注一擲。或許這是她最後的機會。假如她不是兇手,那她為什麼要來自首,又假如她是兇手,為什麼還要指定你來解謎?明明知道你是解題高手。”
藍汐聽到機會兩字,遲疑了一下。
五年前,一輛校巴墜落崖底,造成32亡。
藍汐是唯一一位幸存者,當時她能活下來的概率隻有百分之一,以她大腦受損的程度,有億分之一的機會能激發大腦潛能,獲得——特殊才能。
所以她比誰都更清楚機會渺茫意味着什麼。
但她的生活規律有序,她不想打破,又不想拒絕給别人一次同樣機會。
猶豫了一下,她從斜挎包裡拿出了一枚硬币,既然結果都是五五開,那就幹脆點,讓玄學來決定吧。
這倒不是她迷信,而是她相信一切事物都存在着引力,無論是圖案還是抽象的對稱,都有規律可循。
“抛到字的話我去見她,花的話我不會插手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