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熱鬧即将離去，早早将菜賣完的，提着擔子滿懷笑容地回家，還剩下一點的吆喝聲更大了。

“中午了，我們找個館子吃飯？”嚴翰偉說道。

提到午飯，林暮珩突然想起某辦公室裡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我回飯堂，下午再來！”林暮珩邊跑邊喊，恨不得腳踩風火輪。

眼看馬上就要來不及了，他想起了嚴翰偉告訴他有一條小路，林暮珩努力回憶着，可還是走錯了路而不自知。

“少爺，您好久沒來了。”

當林暮珩聽到這嬌羞的聲音時，心涼半截，果然一潔白的玉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此情此景，林暮珩隻能默默祈禱着上次在顧渙禛那裡看到的兩位人不在。

“少爺您忘了嗎，您說過要聽我們姐妹彈琵琶的。”此話一出，可以說是個人都招架不住，更何況林暮珩這種清純男高。

他的臉早就先一步迎來了晚霞。

“姐姐們的琵琶着實好聽，我很喜歡，但我今天是真的有事，我在政府走不開，真的對不住你們的熱情款待。”

還好林暮珩腦子還沒傻，立即做出反應，将小姐的手慢慢移開，沒有做過多的停留。

“沈先生”小姐再次發話，她看着轉身離去的林暮珩好意提醒道“您方向錯了。”

“謝謝！”

林暮珩的臉更紅了，他想把自己埋進土裡，他華麗第一個轉身，再次奔跑起來。

在林暮珩沒注意到的角落裡，高志海和陳添喜看完了全過程，不僅是他們兩個人，樓上一位美豔的女人也在注視着一切，在林暮珩離開的那一霎間就回到屋子裡。

“您上次說要我們等沈言霖去百紅院的時候多留意一下，今兒他去了。”陳添喜彙報着突然來了個轉折“但是，除去沈言霖發現我們這一情況下，我認為他不是那種出入這種地方的人，他都沒有進去更何況下一步動作。”

“他那青澀的神情不像演的，拉他手的那位小姐我們也掃視了一下，可以斷定沒有嫌疑”高志海補充道。

顧渙禛将筆蓋一合，托住下巴，他明明記得沈言霖是百紅院的常客。

陽光的照射沒有舒展它的不解。

“請再觀察幾天吧，總會有破綻的。你們跟随父親多年，是我的前輩，我相信你們。”

顧渙禛誠懇的話語讓兩人信息倍增。

待他們出去後，顧渙禛看着桌上一張張紙，眼神逐漸黯淡，那是他即将提出的土地政策，如今的他在等待一個時機，曾幾何時，他父親在位期間就提出過土地的改革，但是出師未捷身先死，由此自然改革就宣告失敗。

如今他在位日久也該讓這火炬給重新點燃了。

這一次他希望他做的事情會有所回應。

這時，門響了。

林暮珩聽到同意的答複之後便走了進去，他自己還沒有開口，顧渙禛比他搶先一步。

“你來幹嗎？”

“不是您說……”林暮珩被整得有些懵，手上的食盒不知道擱在何處。

“我沒有說今天也要。”

“那我……”林暮珩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顧渙禛看這人眼都不敢擡的模樣甚是有趣，再聯想到沈言霖以前的樣子，二者很難重合到一起，加上先前探子們說的那些話語，顧渙禛決定親自會會他。

他現在可有的是時間等這人露出馬腳。

顧渙禛站起身來，将林暮珩手中的飯盒親自拿過，感知到手上變輕的林暮珩也終于有了擡頭的勇氣。

司令的這張臉是可以在表白牆上挂三天的程度，看着近在咫尺的絕世容顔，林暮珩心跳不知為什麼加快了些許。

“沈言霖，你這麼想幫我幹活的話，以後繼續吧。”

17歲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紀，顧渙禛看着林暮珩無語又想不表現出來的樣子，他也在壓制自己想笑的心理。

“我，給自己沒事找事！給我把槍，讓我自殺，我要回去高考！”林暮珩有苦說不出，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麼顧渙禛這麼有孩子心性！

明明看小說的時候沒有。

顧渙禛把盒子打開，飯菜的熱氣立馬冒出來，林暮珩直勾勾看着他，顧渙禛剛剛拿起的筷子又放下。

“你看着我幹什麼。”

林暮珩這才把發呆的眼神收回，他轉頭看向門不再看顧渙禛，雙手由往後考轉變成自然下垂于身側。

随着他手臂的擺動，顧渙禛聞到一股香味。

“你去花巷了？”

林暮珩不敢相信顧渙禛這麼快就察覺到，他唯唯諾諾的點頭不敢看顧渙禛一眼，他已經準備好接受制裁。

“你還挺誠實，出去吧，把袖子香味處理一下。”

林暮珩擡手随着袖口就聞上一陣，袖口的香水味果真有些刺鼻，沒聞多久他就開始暈頭轉向，最後迷迷糊糊回答了一句“好的”就離開了。

顧渙禛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似乎看到了另外一個不屬于沈言霖的靈魂在遊走。

林暮珩和嚴翰偉都沒去菜場，而是在政府内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房間展開布局。

如何排列與排序，如何向他人說明，他們都在這幾天讨論了出來，其中甚至包括了如何處理商流動商販的去向。

“這不得把我們裱起來。”林暮珩開始自吹自擂。

“那肯定的！不過我們要快點去相館拍張照，政府内的相師能把人的靈魂拍出竅”嚴翰偉提醒道。

“那我們快去！”林暮珩想起被昭陵二中集體照支配的恐懼，他可不想把自己這張臉拍成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