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從門裡走出來,人群也安靜了。
“怎麼樣,有人看到了嗎?”良久一個人小聲問道,可人群依然沒有聲音。
好像所有人都傻了。
“就是他!就是他!我确定!”見沒有人上前犯人急了,哪怕在雙手被束縛的情況下也要扭動身子意圖沖上前指認。
他受到的命令是等門開了就指認剩下的便高枕無憂。
“原來我叫沈言霖···”
站在門口的人冷笑一聲,斜眼看向那厮,犯人隻覺着有冰錐貫穿他的整個胸腔。
“顧司令!”
聽到這三個字犯人癱坐在地上,他壓根不知道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下次到北省來先打聽一下顧渙禛長什麼樣,帶走!”
犀利的眼神和話語仍在犯人腦中打轉,最後成為一團亂麻胡亂纏繞,他被拖走了。
最後高志海和陳添喜才将顧渙禛理解透徹,從一開始那兩位就已經布局,在人們好奇心達到巅峰時讓司令出面。
但凡換個人都達不到這種效果。
顧渙禛站在門口歎了一口氣,羅道賢抽出空閑時間出來的時候曾經問過他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力氣保護一個小議員。
“若你每個新思想的支持者都護着的話你會力不從心的,哪一次變革沒有犧牲,況且你不也是更青睐嚴翰偉嗎,這樣做不也是保護了他?”
确實如羅道賢所說,如果把事情全部隻引到“沈言霖”身上,嚴翰偉确實能夠全身而退。
但顧渙禛面對這個問題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人有時對于自己為什麼做這件事情真的是解釋不清楚的,他也認為自己的變化很大,但唯一沒有變化的可能是那畏畏縮縮的懦弱性子吧。
“現在新思想支持者少,能保一個是一個,如果你身陷絕境我也會救你。”
羅道賢那時隻是無奈地笑一笑,他的私心接受這個理由。
不過這隻是那時的說法,現在顧渙禛站在這又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問題,想了半天終究把這些解釋不了的事歸結為了緣分。
“我早就說過沈議員肯定不會幹的。”
“沈議員和顧司令是什麼關系啊?”
人群如退潮般散開,聲音仍在回蕩,夾雜在雲裡随風飄蕩。
某些人的計劃也在此刻終結,顧渙禛再一次露出似有如無的微笑,他這一次好像真的護住了一人。
“老大再給次機會。”李青哲對于計劃失敗表現得不可置信,他在人群裡面都安插了煽風點火之人,自己不可能失敗。
“誰知道顧渙禛這麼保護他,還親自下場,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搞對象呢。”李青哲找到了理由解釋一切,突然他又靈光一閃,手掌一拍說道“要不我們說他是斷袖?”
“這就是你失敗的借口?還有,這種想法都出來了,這傳出去誰信?狗都不信!”有人立即站出來反對,然後這人身後的跟班立即附和。
“你有想法了就在這說?”李青哲聽到這人的聲音就反胃。
“告訴你,老子忍你很久了,是,我是有想法,李青哲你敢不敢賭?我要是成功了你給我磕三個響頭跪下叫爺爺!”
“好啊。”
這個時候老大忍不住了,大聲呵斥他們“起内讧算什麼東西!别人還在看我們笑話呢!你們在這吵架!”沒等衆人鞠躬他罵完就離開。
罵架的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便往不同的方向走,隻是與李青哲背道而馳的那一方似乎在宣告着他的寡不敵衆。
林暮珩趴在桌子上用手臂蓋住臉,他癟癟的嘴巴緊抿着渾身顫抖。
“你想笑就笑吧。”顧渙禛瞧了林暮珩一眼,然後便開始喝茶,他輕掃開茶葉一點一點品嘗,喉結順着那一抹清香而上下滑動。
“哈哈哈哈哈哈···”
其實林暮珩在顧渙禛講到指認那段時他就忍不住了,好不容易等顧渙禛講完又得到準許,他便放聲大笑起來,顧渙禛也不着急就在旁邊品茶靜靜等着林暮珩。
人是有極限的,林暮珩終于有些喘不上氣來,他用力地做完深呼吸之後又發現自己口幹舌燥,于是拿起水就一飲而盡。
自從林暮珩答應顧渙禛要聽他話之後他就一直被保護在軍營裡,當然這位顧司令也屈身陪着他,林暮珩問過緣由——“我跟你一樣,有人要害我。”顧渙禛這樣回答。
“小說裡明明不是這樣寫的啊,改革發起後顧渙禛隻是把保護的人增多了,并沒有到軍營裡來啊····他來着不隻是要保護自己這麼簡單吧”
林暮珩一下也想不明白,隻是這幾天林暮珩确實和顧渙禛相處得挺融洽的。
“顧司令,我是真佩服你這樣都不笑。”
“我真佩服你,有人要害你,你還笑得出來。”
“人生嘛,快樂最重要啊!隻有快樂了才能成功!”
“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樂觀的心态。”
“它是可以鍛煉出來的,一人一景,一山一水,一花一木,都有可能是改變心态的高級法寶,心中有山海,夢想有始終。”
林暮珩還想講些心靈雞湯,但是頭上忽然增加的重量讓他止住了嘴巴,顧渙禛不知道什麼時候伸出手摸起了自己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