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珩被顧渙禛帶到了火爐邊烤火,安置好後顧渙禛出去了,林暮珩目送他離開,然後轉頭看向火爐。
裡面有火苗在跳動,映在面龐上的光影也随之時明時暗。
随後他聽見腳步聲,林暮珩自然知道是誰來了。
顧渙禛身形挺拔高大,林暮珩擡頭看,顧渙禛的寬肩給人一種讓人不敢動彈的壓迫感,林暮珩準備挪動身子給他讓點位置,但顧渙禛沒給他機會,馬上就蹲下來。
“冷嗎?”
林暮珩聞聲轉頭,對上顧渙禛的目光,這人的眼神如火光一般,将外面的冰天雪地全部隔絕。
林暮珩搖頭。
兩人的目光依舊交疊着,顧渙禛的目光越來越熱烈,他心跳加速,口幹舌燥,招架不住,這種較為親密的距離讓顧渙禛心火欲焚。
他遞給林暮珩一個白色針織帽,做工精細與雪天最為相稱。
“給我這個幹嗎?”林暮珩嘴上問着手卻誠實地接過去,開始欣賞和把玩。
“你不去外面?”
“去啊。”
“那就戴上。”
“為什麼?”
“……”
林暮珩有的時候就喜歡問東問西,顧渙禛也不慣着他,直接親自為他戴上。
林暮珩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有一股氣息一直在頭上遊走,他看不見顧渙禛的臉,視線又被身子擋住看不見光源,林暮珩閉上眼,隻能直到感受到有光才睜開。
“那我出去了?”
“等一下。”
“又怎麼了,叔叔?”
林暮珩知道顧渙禛又開啟開始長輩式關心模式,于是以下犯上擅自改了稱呼,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發覺顧渙禛真的很喜歡關照他,或許是自己真實年齡比這人小了十二歲的緣故? 他不得而知。
顧渙禛沒有因為這個稱呼惱火,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知道這人喊他叔叔一點問題都沒有。
“送你件衣服。”
“什麼?”林暮珩有些不解。
顧渙禛立馬把衣服拿出來生怕他馬上就會跑出去
林暮珩一看到就破大防,“你是不要才給我的吧。”
他知道這衣服,是這裡的人人手一件的軍大衣,他幾天前還在笑話他們,如今自己也有了……
顧司令送的東西自然要接,林暮珩十分不情願地換上。
不過軍大衣會懲罰每一個嫌棄他的人,林暮珩穿上就不再想脫下——太暖和了!和他們家鄉的省服有的一拼。
如此林暮珩終于被放出去,他蹲在地下捧起一堆雪,将其靠近鼻尖想聞下雪是什麼味道,發現什麼味道都沒有後,又将它放遠。
隻是鼻尖沾上雪花,與額間的頭發上的呼應。這些顧渙禛都看在眼裡。
林暮珩的眼裡有光,他的眼裡有林暮珩。
碰着雪的人意外地回頭看屋裡的人,對顧渙禛一笑,心裡有了主意,悶聲開始自己的創作。
他的手不停地把雪球捏緊,做好一大一小兩個後起身在附近找到石頭和樹枝。
顧渙禛見林暮珩呼吸都有白氣呼出,一副看到雪就不要命的模樣,他按捺不住從房裡拿着傘往外走。
雪地上第一次留下顧司令的腳印,接着便是更多……
顧渙禛這一次的出門不知用出多大的勇氣,這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頭上突然籠罩着一層陰影使得林暮珩擡頭,本該落在他衣服上的雪被傘給擋住,顧渙禛将傘傾斜,有部分雪化在他的後背。
“你出來了。”林暮珩笑着說道,然後他站起來将自己的作品遞給顧渙禛欣賞。
這是他捏的一個小人,大小相同的石子是眼睛,嘴巴成一條直線,用樹枝做的眉毛呈下坡狀态一臉的不高興。
“你看,是不是很像你。”林暮珩神氣地展示着。
“像,和你小時候捏得一模一樣。”顧渙禛在撒謊,這次是他想把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一點。
“是嗎,那就當回憶童年了。”林暮珩也沒想到“沈言霖”也幹過這事,心裡竟有些不是滋味。
林暮珩仍在地上搗鼓些東西,顧渙禛就在一旁陪着他,為他打着傘,顧渙禛很久沒有在下雪時出門了,他這次打量着周圍。
這裡沒有鮮血,隻有這一個是小孩子心性卻又要努力裝大人的小孩。
好像隻要有他在,顧渙禛内心的恐懼就會減少。
林暮珩好像又想到了什麼奇特的想法,立馬抓住顧渙禛那隻空閑的手,顧渙禛驚訝地看向他,以為林暮珩讀出了他心裡的想法。
“我知道要把我的小雪人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