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珩在陳炳青走後,雙手抱臂,對顧渙禛玩笑道“顧渙禛,你的朋友來完了嗎?”
語氣是質問的,但顧渙禛知道他沒有生氣,加上他竟然知道他那群朋友明明自己從未說過,
于是,他順藤摸瓜,問出了一些疑問。
“什麼?”他說道。
“上午的時候還來了幾個”林暮珩沒有察覺到顧渙禛的有意引導。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我朋友的?”
“他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他早就察覺到了吧,從他不喊我‘沈言霖’的時候開始。”林暮珩想到,以前他還在思考為什麼顧渙禛不喊他“沈言霖”了,如今在此刻好似有了解答。
顧渙禛看這人陷入了沉默,以為他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那麼再問下去便沒有意思了,他決定及時止損。
林暮珩被溫暖的擁抱打斷了思想,顧渙禛再次抱住了他。顧渙禛的手環住了林暮珩的腰肢,他親吻着他的臉頰。
他覺得不夠盡興,于是将林暮珩抱上了辦公桌,他被禁锢在了這一方小小天地内。
這次的吻與上次不一樣,林暮珩能感覺到舌尖相觸以後,顧渙禛明顯帶有了些許的侵略性。
林暮珩緩緩閉上了眼睛,而顧渙禛卻睜開了,他看着林暮珩長密的眼睫,牽住了他的手。
顧渙禛可以等待,他相信這個人一定會告訴他。
告訴他自己的一切。
唇分離,手卻握得更緊了。
“你是不是要生日了。”
“三月初九”
“你等着吧,我會給你一個驚喜。”
顧渙禛早已不是那單單的幾百頁紙,這是林暮珩愛着的人,他了解顧渙禛的一切,他也會讓他知道自己的一切。
“沈議員,學校的錢應該夠用吧?”
學校剛打好地基羅道賢便找到林暮珩着急地問他。
“當然,怎麼了嗎?”
“出事了……”羅道賢把報紙遞給林暮珩。
從前他們這個世界所吹噓的光明的前景,今天的猛增以及股票的繁榮在此刻全都化為泡影,取而代之的是股市下跌,工廠倒閉。
許多國家正在籌備會議的召開,準備遏制這場無休止的危機。
這隻是個開始罷了,作為“過來人”,這場危機會讓那些渾身帶血的舊思想國家為了再次繁榮而卸下僞裝,露出猙獰的面龐。
其實早在以前就已經有了雛形,嶽老半年前的忙碌,學校建設工人招聘處的爆滿……隻是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沒有把它當回事,包括林暮珩自己。
“那個催化劑馬上就要出現。”
不,有人意識到了,是顧渙禛。
冰雪消融,但天氣仍然沒有回溫,四時流轉,春天也終會來臨,沒有任何一個冬天會永駐長存。
“沈議員?”李青哲叫着他。
“沒事,沒事,我就是太震驚了,你說怎麼突然就……”林暮珩說。
“唉,這又是一次大工程啊!先不說這個了,走吧,開會去。”
今天要開會,所有人都準時到了會堂。
“你們都不知道,我們那邊招工程不是問包工頭嗎,有人直接來問我要不要招人了,還不止一個……”嚴翰偉剛剛趕過來“包工頭都被吓到了,直接在外面貼了告示,不需招人。”
“好好的怎麼又變成這樣了,唉……”嚴翰偉感歎起了生活不易,說着他環顧四方發現已經很久沒有官員來得這麼齊的時候了。
“這是開什麼會去了?”他音調變小。
“來新人了。”羅道賢解釋道
“外面大批人失業,這裡還可以招人?”嚴翰偉有點不解。
根據林暮珩學過的已有知識,他知道國家管控和私人管控是不一樣的,這自然也是此次問題解決的切入點。
“但這好像有些過于超前了,顧渙禛才上位兩年,他意識得到嗎?”林暮珩心裡提問道。
“好了好了,他們要宣誓了,我們快安靜。”羅道賢提醒。
年輕氣盛的人們總有着宏圖壯志,他們左手握拳放于太陽穴的位置,聲如洪鐘,不絕于耳,似乎要掙下樹梢的最後一點雪,聽的人心潮澎湃。
“我都想上去再宣誓一次了。”嚴翰偉在他們說完後對其他兩人說。
新成員宣誓完成後,退一步站到後面,之後便展開類似于校長的講話。
上司在上面口若懸河,員工在下面殷勤鼓掌。
林暮珩輕聲歎了一口氣,他知道這次會議絕對不是顧渙禛要開的。
講台上的人呱啦呱啦說一大堆,直到最後他提高音調。
“我們都是社會好公民,不能賣國,不能貪錢!”
把所有人召集開會的原因在此刻展現了出來——後面4個字咬得特别重。
三個人聽到這話後同時笑,隻是沒有發出聲音,像在表演啞劇。
幾位新員工被派到了各個前輩的手上,準備去熟悉自己的業務,看到他們從身旁穿過的動作,嚴翰偉心裡閃過一絲嫉妒。
“為什麼我們不要帶?”
“哎呀,我都沒帶,不帶還清閑一點。”羅道賢伸了個懶腰。
“咱們還是太嫩了……”林暮珩直搖頭。
有些前輩的嗓門很大,他們再次大大咧咧地教育與強調“不要貪錢,不要貪錢。”那些年輕人也激動地強調,且不斷拍胸脯保證自己絕對不會。
“唉,像我們這樣的人太難得了。”嚴翰偉發出如此感歎。
“清廉小标兵。”林暮珩一個詞語進行概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羅道賢開始笑,但他沒有笑多久,面部肌肉就僵住了。
他開始猛拍林暮珩。
“李部長怎麼了?”
林暮珩朝着羅道賢手指的方向看去,顧渙禛站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動不動。
“顧司令。”
三人朝顧渙禛鞠躬。
“跟我走。”顧渙禛說話時恢複平靜與客套。
嚴翰偉和羅道賢也準備跟上。
“你們不用。”
顧渙禛讓他們的動作又馬上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