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渙禛襯衫依舊完好無損地披在身上,林暮珩與他截然相反。
“謝謝你給我留條活路。”他說得有氣無力,但确實是真心話,比起上次顧渙禛已經手下留情了。
“别說話了,起來喝水。”
顧渙禛小心将他扶起,讓林暮珩靠在自己的肩上,他開始的時候想喂着喝,隻是林暮珩很倔強,把水端過自己喝了下去。
喉結周圍處還分布着紅點,為了控制住想上去按住脖頸的沖動,顧渙禛拿起有關的報告開始看。
“給我看看!”林暮珩被吸引住,從顧渙禛的手中拿過報告。
“我正要向上面報告這件事,沒想到他們先行動了。”看着上面寫的嚴厲打擊胡亂降低工資的命令林暮珩說道。
上面的字比較小加之已經在晚上,林暮珩的視線稍微模糊,他隻得将臉湊近,這時顧渙禛拿起了放在床頭的眼鏡,慢慢把它帶到林暮珩臉上。
“怎麼啟起用的是新人?”待視力恢複後,他又把文章看了一遍,“也是,這多少算個爛攤子,辦不好得罪上面,辦得好又得罪大老闆。”
“不一定會得罪工廠主。”顧渙禛這次沒讓林暮珩猜怎麼直接說道“如果上面的政策可以讓自己的員工不發生暴動,長期在自己這裡工作,花點錢取得更大的利益,何樂而不為?”
“話雖這麼說,但是總會有個例吧……”林暮珩想得比較全面。
“那沒有辦法,優勝劣汰,适者生存,你們那邊也是這麼說的吧。”顧渙禛看一眼林暮珩。
如此不就是在鞏固新思想的地位嗎?
林暮珩想到的顧渙禛自然想到了,他開始摸身旁人的頭發,柔順得像他家中的那隻大黃。
“推翻舊思想的主力軍從來都不是我們。”
是人民。
“我知道了!”
要林暮珩自己制定全套計劃他做不到,但隻要别人說一點,他多少能評出個所以然。
“這能夠篩出稍微心細工人的資本家,以及加大工人的支持力度。”
“沒有錯。”顧渙禛伸手撫摸林暮珩面龐,“小珩很聰明。”
他這句話剛剛也對林暮珩說過,隻不過那時是在調情,想起在這句話之後自己做出的動作與那禽獸幹的破事,心裡一陣氣在顧渙禛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一溜煙鑽進被窩裡。
“我困了,睡了!”
“小珩?”
“安靜睡覺,明天要工作!”林暮珩特地加重工作二字,然後便聽見顧渙禛的笑聲。
他輕輕将林暮珩戴着的眼鏡摘去,随着眼鏡碰上木桌的聲音傳來後又消失,林暮珩的腰被顧渙禛環住,他沒有矯情,直接拍着顧渙禛的手掌,有規律的拍打出一首搖籃曲。
入夜後一切都安靜了,而黑暗中有人吻上了林暮珩的面頰。
林暮珩睜開眼就看到顧渙禛,他站在床頭打領帶。
“今天和我一起去?”顧渙禛問道。
“可以嗎?不會被發現什麼的?”
“不用擔心有我在。”
顧渙禛說的話讓林暮珩安下心來,正當兩人坐在車上時,顧渙禛遞給他一個盒子。
“什麼東西?”林暮珩過後看着它的形狀,立馬辨認出來“眼鏡啊。”
打開盒子定睛一看,一副熟悉的半框眼鏡赫然在目,這和他在高中時代的眼睛是一樣的,林暮珩這才想起,在自爆那天描述過自己所戴的眼鏡。
他沒有過多猶豫直接帶上去,這一代仿佛回到了黃色的課桌前,他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下課。
與沈言霖留下的金絲眼鏡不同,如果說那能襯托出林暮珩的平易近人,那這一副便能展現出他的“未來青春感”,表達出一個獨立于這世界的人。
“還行吧?”林暮珩帶着答案問道,他對自己的模樣還是有幾分信心的,畢竟是頂着這張臉統一昭陵二中表白牆的人。
“嗯”
“司令他可費了好大的氣力,讓很多人跑了幾個工匠才做好”
前面的賀瑞良突然就開了口,把林暮珩吓一跳。
“我天,誰上了這個人的身?!”他一下子我們把賀瑞良從小說性格的設定中跳出來。
“少說話。”
顧渙禛倒是沒有很驚訝,可能已經習慣了,他突然感受到有人在戳他的身體,轉頭看林暮珩給他遞了張紙條。
“既然眼鏡都來了,那我下次穿學校的醜校服給你看。”
林暮珩早已将鋼筆放回口袋,他轉頭透過車簾縫隙看向了窗外,無奈之下顧渙禛隻好緊抓住了他的手。
“沈議員,東西忘拿了。”賀瑞良露出頭提醒,并伸手遞過來,林暮珩接過一看是他和嚴翰偉的面試木闆。
“不說我都忘了。”把這句話更傾向于說給後座的人聽。
離開前林暮珩轉頭給顧渙禛來了個飛吻。
林暮珩走近就看見面對官員滿臉堆笑的包工頭,他們的那種嘴臉是他上次在這裡從來沒見過的。
“怎麼全是新人?得罪人的事盡交給新人做呗。”嚴翰偉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把林暮珩一下激靈。
“你要吓死誰呀?!”林暮珩一拳打去。
“對不起嘛,”嚴翰偉捂着胳膊“但我說的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