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個送給你。”林暮珩得空後跑到顧渙禛那将書簽送出去。

顧渙禛接過慢慢把其夾進書頁中，再次翻開時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那一片金黃的銀杏葉。

“我小時候住的地方，走下坡後有個大街，那裡種了一排樹，一到秋天就會落樹葉，我最喜歡的就是在那裡撿樹葉玩。”林暮珩躺在椅子上回憶着曾經，入秋後他總喜歡在覺得冷時披上校服“後來我讀高三有一次等紅綠燈看見那邊的樹全砍了，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那樹長得太高了會擋住開車的人的視線。”

他說完後起身看了院子一圈，然後轉頭跑向顧渙禛“你說我們以後在這裡種棵樹怎麼樣？我覺得這裡好空啊……”

“好。”顧渙禛擡頭回答“我把這留給你。”

秋去冬來。

在秋天即将轉入冬，這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時候，林暮珩時不時容易睡在顧渙禛旁邊，顧渙禛總會回想起和他在軍營的日子。

“如果不是他，我會不會帶去軍營？”他在心裡這樣問着自己。

答案是否定的，自己不會無緣無故帶一個剛認識幾天的人去。一切都好似機緣巧合，他們正好有着共同目标，他們正好有着同一段記憶。

他正好是林暮珩。

在遇到他之前，顧渙禛從來沒有想過生活。

顧渙禛用手指碰了碰林暮珩的睫毛，林暮珩睡眠沒有睡得很深，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你工作做完了？”林暮珩說話還有點模糊。

“不是”顧渙禛淺淺一笑“你老班來了。”

“啊！”林暮珩瞬間清醒。

看清周圍的景色後直接一拳捶在顧渙禛手臂上“一年前的事你還提！吓死我了。”

林暮珩也精神了，開始翻閱起自己帶過來的書籍。

“這是什麼書？”顧渙禛視線移過來。

“教科書的其中一個版本。”林暮珩沒看幾個字又開始打哈欠“數學的。”

“他有很多個版本，劉部長特地留了一些給我們看看”林暮珩努力提起精神，他把腰挺直“具體哪個版本還得跟老師選出來。”

“如今這情景不好選拔。”顧渙禛說到“會引起失業的人不滿。”

“是啊，”林暮珩本着在這裡不談工作的原則用自己開啟一個新的話題“給我看也沒什麼用，數學一般。”

顧渙禛似乎真的找到以後能治林暮珩失眠的東西了，這人沒翻幾頁就趴在書上睡了過去，燈光打在頭發和睫毛上，在臉上留下一層陰影。

顧渙禛撫摸他的後背，這次林暮珩睡得沉，沒有被弄醒。

冬天來了後，在下雪的幾天前總是額外的冷，孫管家在不遠處放置了一個火盆，柴火燃燒着總會發出聲音，在寒風的吹拂下顯得格外明顯。

林暮珩又穿起軍大衣，他總會在衣服的口袋裡拿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放在火盆上。

“那些小朋友來我屋裡塞紅薯，你等一會兒，等它熟了我們一起吃。”

他蹲在那裡給紅薯翻着邊，時不時冒出的煙讓林暮珩咳嗽幾聲。

這天下班，林暮珩着手小跑進家裡，顧渙禛終于離開書桌坐在了大堂的主位。

“準備收尾了？”林暮珩問道。

“對”

“感覺好快呀。”

“不快，這件事想了有50多年。”顧渙禛說道。

林暮珩笑着坐到他身側的椅子上“老頭，這樣的話你應該戴一頂白色的假發說。”

許久未見的賀助理這時遞了盞茶過來，林暮珩眼珠轉動看向顧渙禛，他知道現在可以談工作了。

“說吧，”林暮珩抿一口茶，雙腿交疊“顧司令找我什麼事？您要讓您親愛的心腹做什麼？”

“讓北省所有新思想的支持者聚集，能做到嗎？”顧渙禛說話好似又回到了他們初見的時候。

“能，這不簡單，您應該知道他們有些人已經形成了規模不小的組織。”

剛來的高志海和陳添喜“…”。

尤其是高志海，自從上次和林暮珩說了他們跟蹤的目的後，看見林暮珩好似看見鬼一樣，後者也很無奈。

“兩位前輩會告訴你他們開會的地址在哪。”顧渙禛倒是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

高志海在報了地址之後，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要了，扯着陳添喜就往外跑。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高志海嘴裡不停念叨。

“你擱這念經呢。”陳添喜一臉無奈。

待兩個人走後，顧渙禛将那本寫滿名字的冊子拿出，遞給林暮珩“這能助你。”

盡管李林暮珩已經看過很多遍但是他還是翻開，他還看見了自己的名字，顧渙禛的字充滿力量，林暮珩輕輕撫摸，墨香萦繞在指尖。

“請您司令放心，保證完成任務！”說完林暮珩便走出顧渙禛視線，他沒有直接走出去，而是轉身進了書房。

“以後我們要擠時間見面了，有空閑了記得找我。”林暮珩寫下這一段話後把紙條放在一個隐蔽的角落。

冬天天黑還是那樣的迅速。

他回到屋後打開燈，暖和的燈光照亮一切後突然便感覺到空蕩蕩的，無論是房間還是心裡。

這時房門敲響，他依然是沒有防備地去開門。

“又見面了。”

林暮珩看到人後客氣地打着招呼。

三名士兵對着他随意開門這一壞習慣進行了一陣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