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珩幾乎把自己那些年喜歡且記得起的歌全部彈唱一遍,以前作業寫煩了總會拿出吉他彈一下,隻是懶癌發作沒多久就放回去。
現在,眼看着要結束,又被他以想起了一首歌為由繼續下去,不知疲倦,樂此不疲。
顧渙禛清楚林暮珩應該是把自己的音色拔高幾分,年齡的增長讓他的音色也發生改變,他隻得用這種方式來還原曾經的自己。
音樂突然停止,是顧渙禛用力按住林暮珩的手掌,五指被壓住無法撥動琴弦,林暮珩擡頭看着顧渙禛。
“你想聽啥?”說了太久的話讓林暮珩的聲音有些許沙啞。
“平常聲音吧。”
林暮珩看着他笑,說了一聲遵旨,然後彈奏起《起風了》的間奏,風很給他面子用自己的方式給他伴奏。
從前的記憶快速在他腦海裡流逝,陽光,試卷,綠茵,操場,每一幀都出現又消失,最後的最後他看到的是眼前人。
這人出現在自己青春的末端,陪他走到現在。
“用此歌紀念我失去的青春吧。”
一曲終了,林暮珩笑着說,他全篇都沒有唱出來,他決定把一切還給回憶。
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顧渙禛,你聽這首歌。”
音樂未斷,話語又起“你記不記得我說這首歌我要等你走的時候唱給你聽。”
說完前戲也結束了,接着林暮珩開口,這是他
現在的聲音。
讓我掉下眼淚的
不止昨夜的酒
讓我依依不舍的
不止你的溫柔
……
開始顧渙禛沒有聽出來是哪一首,他隻是看着林暮珩,一直看着他,林暮珩眼睛是閉着的,身體随音樂輕輕搖晃。
直到那一句出現,陽光乍現,一切清晰。
“分别總是在九月,回憶是思念的酒。”
音樂停了,林暮珩的眼睛也睜開,他幾乎是滿眼遺忘地看向顧渙禛。
“這個騙人的吧,分别不是在九月啊。”
顧渙禛終于按捺不住,百感交集的他終于把林暮珩扯進了自己的懷裡。這一次他們不是親密無間的,中間隔了一個吉他。
不過阻斷不了的是他們緊密的内心。
“分别是為了更好地相見。”顧渙禛吻了林暮珩的發絲。
“我們多久才能見面?”
“下雪,等到下雪我就回來了。”
“哈哈”林暮珩因為嘴巴埋在衣服的料子裡,所以聲音沉悶,“老頭啊,我們把雪這個客觀存在的事物賦予了好多的意義。”
“有了意義才會期待。”
林暮珩在收拾東西時手腕上的手表突然就顯得格外亮眼,他悄悄将其取下來,放在手掌上仔細打量一番。
“诶,顧渙禛。”
“怎麼了?”
“我想,這個應該還給你。”林暮珩把手表放在和顧渙禛眼睛齊平的位置,後者眼裡閃過驚訝但很快又平靜。
“為什麼。”
“帶着顧老先生去吧,讓他看看自己的兒子都什麼優秀。”
顧渙禛大聲笑着,氣運丹田,像極了顧老司令,他伸出手捏了一下林暮珩的面龐。
“是個好主意,那勞煩小珩幫我帶上。”他伸出手,這個場景也很熟悉隻是兩位換了角色。
林暮珩手在發抖,整個臉也紅不少,顧渙禛的手很大,他特别喜歡拉着它,或者用自己的手指在上面塗塗畫畫。
他總覺得自己這個表少了一點氣勢,現在這種氣勢再一次體現得淋漓盡緻。
“這表跟着我真是屈才。”林暮珩甩甩自己手臂空空的有些不适應。
顧渙禛沒說話,擡手将手表貼近自己的嘴唇,林暮珩的臉徹底回不去了。
“你你你你,你變态!”
他直接帽子一帶,繩子一拉,與世隔絕。
“等我回來。”
這是林暮珩晚上聽到的話,或許那人以為自己睡着了,還悄悄穩了一下自己的側臉。
“我愛你。”
又來了一句,林暮珩呼吸頓了一下,這話他也在一個晚上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