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翰偉寫的文章在商界也反響巨大，不少的愛國商人利用這一論點高呼“我們要為國家作貢獻”的口号，自降利益減少同外國進出口商品。

最近到北省的外國船隻都吃了閉門羹，同時一貫負責向外運輸的那些船隻的船長也開啟了連續休假模式。

這幾天的船隻可謂是幾年内停泊最多的時刻。

所以白夢绮給林暮珩看的那一份報表恰恰就是說明出口費用直線下降這一點的。

“進出口少了，那北省的錢……”如今在這個節點錢是萬萬少不得。

“不用擔心，不少農人把閑置的土地使用權出租，商人就開創了新的模式，交的稅沒少，你的議案很成功。”

同時，北省統治階層沒有任何對于外國的行動，對于拒絕出口這一件事哪怕他們有再多埋怨都無濟于事。

“這是民間自發行為，我們并沒有參與。”

這是唯一的解釋，隻能說至少還給了解釋，他們算得上是仁至義盡。

“恭喜啊，你和嚴翰偉又被提出來表揚了。”白夢绮說道，她最近在茶樓喝茶他們兩個的名字都要聽吐了。

“被你們感染，我也想被表揚一下。”白夢绮自顧自地說。

“那我現在說？”林暮珩清一清嗓子。

“不用了，雲煙已經說過了。”

團結是制勝标準，在這一個時間段，所有新思想的支持者，受益者都像石榴籽一般緊緊抱在一起。

這就是一個大圓圈，而他的圓心是國，也是共同的信仰。

商品的流速減慢對于外國來講不是好事，本來危機就還未解決，如果再失去一個平穩安全的巨大市場簡直就是天大的打擊。

而統治階層尚未做出回應似乎就是再給他們找台階下，他們是在提醒“如果你們現在停止那些見不得人的行為，那麼一切都好說。”

這個台階他們必須得下，這趟渾水他們也必須得出。

戰役再一次打響，北省再一次往前占領部分領地，而在例行的清理戰場這一情形中，有人向上級彙報一個重磅消息。

“外國武器支援徹底消失。”

這一場政治，商業，人心多重聯合的無硝煙戰争也以北省勝利告終。

遠在邊疆的顧渙禛也聽說了這件事，不遠千裡發表講話來緻敬這裡為此出力的人。

“在追逐利益與名利盛行的社會之中，你們為國家放棄一些利益，這讓我尊敬之心萌生，社會利益和個人利益沖突，你們堅定站在社會和國家這邊，甚至不惜放棄個人利益，在這段時間中我們見證了太多這件事，官員商人農人将士各行各業，我在這有種感受到新思想有你們真好。”

顧渙禛記錄了這個采訪後便走出去看窗外的風景，秋風蕭瑟，這裡可沒有豐收之景，荒涼的邊疆隻有無根的蒲公英随意飄散，洋洋灑灑的，唯一有生氣的地方或許就是将士們時不時弄出的聲響。

一棵桂花樹赫然出現在他眼前，不大不小，不高不矮，隻是在秋風中顯得搖搖欲墜。

可就在這蒼涼之景裡，它送來一股清香，格格不入卻沁人心脾。

顧渙禛伸手意圖折桂沒碰到，他向周圍看上一看，确認無人後便跳起來折下一隻。

然後默默離開。

這邊林暮珩在幫着嶽老闆處理捐贈到前線的物資，自己的那樁事情忙完後便對嶽老闆說道“您還是這麼友善。”

“那兒友善了？”嶽老闆問道。

“一直往戰場捐物資啊”林暮珩回答。

嶽老闆面露驚訝，“我這是第一次。”

林暮珩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把書裡的描寫代入進來，但他依然從容淡定。

“是嗎，我記錯了。”

回屋時林暮珩依然看到一封信，這次不是李志喜順路拿回來的，而是大橘在外面溜達時叼回來的，甚至林暮珩開門它都沒有放下的意思。

“這麼喜歡，但是是給我的。”林暮珩硬生生把信從貓嘴裡搶過。

還沒靠近就聞到一股清香，打開一看，裡面沒有任何書寫痕迹，有的隻是幾朵桂花做成的粗糙标本。

林暮珩笑了他将無字信封對折然後立在桌上，暖黃色的台燈竟然把桂花襯得富有生機。

“擡頭月皎皎，低眉桂盈盈。”

林暮珩提筆寫詩然後将它放入信箱，他不着急回去，靠着鐵制的信箱感受滿載的思念。

信送去需要三天，送來需要三天，來回六天，時間太長，卻又着實想念。

已經很晚了隻有林暮珩一人立在街上看着空蕩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