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珩的額頭被人用手試溫戴着手手串的隻種手馬上抓住此手腕。
“怎麼,完事知道關心了,”林暮珩在狹小的空間裡轉頭看向從後面抱住他的顧渙禛“我就有疑問了,不是說人到了不惑之年會變弱嗎,你怎麼一點都沒有。”
他捏着顧渙禛鼻子,力度不是很大,手上的藥香全部傳入顧渙禛的鼻裡,顧渙禛沒有去抓林暮珩的手腕,他勾着手鍊上多出來的部分,慢慢引導林暮珩的手往下滑。
落到胸膛處,那有力的心跳聲是林暮珩現在這具身體不能比的,他用一些力氣推開顧渙禛一點。
“等我好了說不定我還能去參軍呢!”可能是夢境的原因,林暮珩的說話語氣又回到幾年前的模式。
“戰争都結束了你想起來要參軍了。”顧渙禛玩笑着說出來,還捏一把林暮珩的臉。
林暮珩抓住華點猛然起身,上衣沒有褪去一時間他也沒覺得冷。
這些人把解決殘餘勢力當坐高鐵呢。
“結束了?多久的事?别跟我說是一個月前,你自己聽聽好笑嗎?”
一個月從出兵,打仗,到勝利,當大佬進新手村呢。
“一年前。”
顧渙禛把時間說出來之後兩人就沉默下來,雪隔着窗戶在外面呼嘯,有些還拍打在玻璃上然後立馬化為水。
林暮珩的眼神閃動。
他讓顧渙禛一個人等了四季。
莺飛草長的春,蟬鳴連連的夏,五谷豐登的秋,寒風肆意的冬,四季就這樣流轉在顧渙禛眼前。
“這場雪是為你回來而下的。”
顧渙禛的意思是林暮珩一睜開眼雪就下起來了。
“死騙子”林暮珩眼眶濕潤,他還想罵一些什麼但突然意識到這好像是自己的問題,于是轉身跨坐在顧渙禛身上,俯身再次吻上他的嘴唇,最後起身時他帶着淚珠向顧渙禛微笑。
“對不起我來晚了。”
林暮珩一定是傻了,就這麼相信這人的鬼話,不過夢裡短短一天時間這裡就輪轉了一年,夢境太缥缈了。
“不晚,你來多久都不晚。”
顧渙禛和林暮珩說,這一年裡自己精準預判出了殘餘勢力的躲藏地點,士兵集結,海陸空聯合攻擊在八個月内全部清除,期間還有民間自發組織的遊擊隊,把殘餘黨派徹底扼殺。
以顧渙禛為首的全國官員勵精圖治,積極履行政策,将影響國家的那場長達八年的危機徹底解決。
國家富強統一,人民幸福快樂,在顧渙禛這個意識存在了一百多年之後終于做到。
“那,你挺辛苦的吧。”林暮珩總是語出驚人。
“還好。”
“你在騙我一下試試。”林暮珩的拳頭軟軟打在顧渙禛左臂上,他沒有立馬放下來,在那停留了很長時間。
“我還不了解你,我從十七歲就起十分,特别了解你了。”
兩個人坐在床上慢慢地說話,顧渙禛在其間還為林暮珩披上一身衣服,林暮珩把臉埋進臂彎處,隻留下眼睛暴露在空氣裡。
燈光打在他的面龐,讓他的隻有少許血色的臉看起來健康不少。
“很多人都來看過你。”顧渙禛輕聲說道。
“我知道。”林暮珩聲音也很輕。
“你也很了解他們嗎?”
“一般,最了解的是你”林暮珩這不是在讨好他,他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為什麼”
“你是主角。”
顧渙禛笑出聲來,他輕輕摸着林暮珩的頭發,眉眼處是彎的,加上燈光和發型的襯托,活像一位在校的大學生。
林暮珩也不想再說那本早已忘得差不多的小說,在他眼裡這裡早就是另一個世界。
“不說這個了,我猜一次那些殘餘勢力藏在哪裡了。”他努力回想這個國家的地圖,然後說出一個地方。
“對。”顧渙禛肯定了林暮珩的回答。
聽到這一個問題,林暮珩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家鄉,“想聽一個關于國家的故事嗎?”
顧渙禛特意直起身闆,做出洗耳恭聽的準備,林暮珩就這剛剛的話題說着,最後他念着一首詩
“而現在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祖國在那頭。
“顧渙禛你沒有讓這個國家的百姓有鄉愁。”
屋外的白雪還在不知疲倦地下着,可林暮珩突然腦袋又開始痛了,他努力地揉捏着自己的太陽穴。
“那現在海峽那邊回來了嗎?”
林暮珩擡頭,用盡最後的力氣笑着說“快了,很快地,想我一定能看到。”
說完他便開始咳嗽,于是堅持不住的林暮珩就順勢靠在顧渙禛的肩上,“太不男人了。”
“你最有男人味。”顧渙禛拍一拍他的手臂。
“得了吧。”
顧渙禛接着說明天想不想出去,林暮珩稍微無語地看一眼顧渙禛,他是怎麼把這句話說得像老男人囚禁金絲雀的。
“不去牢房。”林暮珩真的很了解他“那位謀殺我的正南省殘餘勢力,法律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那個牢房我是一點都不想進去。”
那天那個人抱着必死的心态得到情報,決定把玉清山的人全部殺害,偏偏就是這麼巧,顧渙禛猜到林暮珩會在玉清山。
可偏偏還是這麼巧,林暮珩剛剛中彈,顧渙禛就來了。
改變了結局就要有人需要為這個改變付出代價,然後厄運就找上了林暮珩。
當然這是無稽之談。
他閉上眼之後,心跳其實已經停止了,醫生都說救不活,但就在幾秒後他的心髒又神奇地開始有微弱的跳動。
搶救之後林暮珩便昏迷不醒,直到第二年下雪的那一刻。
“其實我中彈是最優選擇。”林暮珩笑着說道“我是這個世界的bug,或者說我是一隻殺不死的小強。”
顧渙禛在一旁聽着,沒有說話,良久他開口道“不要把苦難娛樂化。”
這一刹那林暮珩認為這人一定刷了不久的抖音。
“我知道了,”林暮珩點頭,“對此事件我的感想是——正義不會死,正義殺不完。”
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地砸進顧渙禛的耳朵裡,他這兩輩子的努力似乎終于有了總結。
其實,每一天都在總結,承載曙光一路向前,哪怕暫時的西沉也會有餘光照亮。
第二天一群人烏泱泱地湧進了林暮珩的房間裡,林暮珩睜開眼看見了無數的眼睛。
“小沈啊。”這種話語此起彼伏,林暮珩的頭一個比兩個大
“讓我靜養一下……”
隻可惜難敵熱情,林暮珩敗下陣來。
“你不在我忙死了。”
“忙點好啊,忙點好。”
“我把我同學喊來看哥哥。”
“别來!讀書!”
嚴翰偉最後在衆人問完,林暮珩已讀亂回完之後再一次開口“你還趕得上開國大會。”
他看向顧渙禛,顧渙禛點點頭,林暮珩開始百感交集,最後還是看着他心愛的人露出欣慰的笑容。
林暮珩種下一顆太陽在顧渙禛心中,顧渙禛種下許多太陽在人們心中而現在所有人要合力再一次種下一顆巨大的太陽。
這群人鬧過之後也就烏泱泱鬧着走了,“一群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都沒個正行。”林暮珩小聲在他們走後吐槽,說着說着又開始感歎歲月不饒人,以及歲月成就輝煌。
顧渙禛沒有說話,這時林暮珩瞧一眼他,用手輕輕戳着顧渙禛的手掌“我……”
“你不用去。”顧渙禛先一步說話,“開國大會。”他能理解林暮珩的難處于是替他說道。
“你這人就是把我當苦命打工人。”林暮珩把手收回,抱臂皺眉罵着顧渙禛“我這麼辛苦,你這個大會都不準我參加了?!”
顧渙禛面露驚訝,他真是着實想不到這人的腦回路,他以為這人會因為自己不是這個國家的人而避嫌。
“那我們新中國成立的時候蘇聯還來了呢,到這裡不是你們國家的就不配參加了!”
林暮珩還可以舉很多的例子,但是還沒有說出口顧渙禛就抱住他,結實的手臂剛好可以堵住嘴巴。
“能去,你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