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死人複生是很令人贊歎的一件事,上了新聞也算是一件大事吧但是風間柊隻想趕快回到家。
腦子裡嗡嗡個不停,上百隻蒼蠅紛雜不休。都市内的人間煙火紙醉金迷并不喜歡着生長在這裡的男人。
更準确來說,人群與罪惡相生相伴,吸引又排斥。
人的靈魂是什麼味道?
這個問題風間柊認為世界上隻有他能回答出來。
但他并不想細講多種味道混雜一起形成的惡臭味,那不過是鼻翼兩側渾濁的風帶着下水道的特産飄了過來。
上百隻蒼蠅圍繞着腐爛的老鼠的味道,污濁的水流攜帶着垃圾,管道上布滿青苔,時不時有小東西嗖的傳過去。
總而言之,一言難盡。那絕不是什麼令人贊歎的事情。
果然還是回去吧。
風間柊手扶牆壁,身體恢複一點力氣,胃裡又是一頓翻江倒海。長時間的駐留已經引起路人的頻頻回頭。
根據《做好普通人的一百零八招》初步判斷,做出異常行為吸引他人注意并不是明智的注意。
決定了,現在就回去。
他終于邁開腿。
……
果然還是回去合适吧。
椅子上坐着闆正,下意識勾起唇的男人暗地裡歎息。
坐在他面前的人一臉警惕,好像他有多麼危險一樣。
就在不久前,風間柊毫不猶豫的踏進這家店,目标明确的走向這隻有一人的桌子。
店内生意算不上興旺,幾人成群坐一桌。人聲時有響起,不大的房内喧鬧無比。唯有角落的這一桌,安靜無比。
風間柊颔首,打破了角落的寂靜:“夏油老闆,好久不見了。”
夏油傑,他臉上那副眼鏡的提供者,也是他多年來唯一與咒術界的交集。
留着奇怪發型,身着五條娑,視普通人為“猴子”的詛咒師。
他和夏油傑的關系在金錢的維持下堅不可摧,坐下來聊幾句也很正常——當然,前提是面前這位還是他所認識的夏油傑。
狹長的眼睛彎起,似笑非笑。風間柊的聲音如同吟詩般莊重又華麗,光是簡簡單單坐在這裡,渾身就帶着令人自漸形穢的東西。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夏油傑身上:“什麼時候夏油老闆品味如此獨特,特意在額頭中畫了道縫合線。”
話說完的一刻,對面不動聲色的臉僵硬一瞬,頃刻又揚起熟悉的笑容:“我一向如此,倒是你竟然回國了,真是難得啊。”
“牧野。”
牧野夕,一名獨立的咒術師。不參與評級,不參與任務分配,主職是某家私營企業的職工,兼職咒術師。
幾年前出了國,沒了聯系。
實力不明,神出鬼沒,性格散漫,結交為上。
這是夏油傑腦中的記憶。
風間柊聳聳肩,滿不在乎道:“沒辦法,錢都花光了。再不回國估計得偷渡了。”
“話說回來,這是你的朋友嗎?”
他瞟了一眼身側長相奇特,頭頂火山的東西。很明顯,這不是人。
“砰——”
咒靈頭頂的火山猛的噴發,炎熱的氣息蔓延到風間柊身側。他裹緊衣服,感覺周身的寒氣都散去不少,桌上早已涼的茶水都冒出白汽。
他臉上布滿了驚奇。
這什麼種類的咒靈,自帶保溫加熱效果,好想養一隻。
夏油傑看到風間柊的眼神,含糊不清道:“嗯,算是吧。”
“你來找我,是有事嗎?”
風間柊卸下眼鏡扔在桌上:“我說夏油老闆,你這眼鏡不靠譜啊,這麼快就壞了。”
夏油傑低頭看了一眼,擡頭笑到:“既然你已經買下了,那就概不退貨。壞的這麼快還得問問牧野你做了什麼。”
“真是的,我可是什麼都沒幹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仿佛整個桌子隻坐着他們二人。
頭頂火山頭的漏瑚再次噴發,它雙手交疊,不滿自己坐在這裡被忽視個徹底。
夏油傑一個眼神,成功止住它想說出的話。
他擡起頭,與風間柊對視,兩人一時相視無言。
店内人來人往,門開門閉。店外紅綠街頭,車水馬龍。
好像沉默的時間有些太久了。
風間柊後知後覺察覺夏油傑好像在等他開口。
啊嘞啊嘞,這也真是失禮,希望對方能夠原諒自己把說話這項技能遺忘在大不列颠島上。
他一邊遣詞造句,一邊回想起着魔般走進來的理由。
他所聽到的惡意是人類内心最為黑暗恐怖甚至不自知的簡短語句。
例如:“我要殺了我的父親”“我恨她”“我想死”之類的,至于前因後果完全不會出現,全靠風間柊想象。
而就在剛剛,他聽到來自面前靈魂的低語:“我要封印五條悟。”
首先排除重名的可能性,那麼他想要殺的五條悟就是風間柊所認識的那個。
據的場靜司和冥冥所說五條悟的實力很強,所以完全可以不把這事放在心上。更不必說他早在多年前就手指蒼天面對靈位發誓此生隻做普通人。
于是他一邊在内心複述誓言一邊毅然決然的走進來。
畢竟他從沒有見過五條悟出手啊!萬一五條悟很強之類的隻是謠言呢?萬一五條悟一不小心真的被封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