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任務或者訓練的時候,他也開始會在意時間,想着今天要不要早點回去,家裡還有人等着。
每次走到門口的時候,客廳裡都亮着燈,而房子的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以前他并不覺得黑,可有了一盞燈後,對比之下還是有點黑的。
連他都察覺,隻要涉及到她的事情,自己就會回到剛進城邦護衛隊那個時候,跟個橫沖直撞的毛頭小子一樣。
路修遠有些郁悶,他并不是那麼不理智沖動的人,相反他每次出任務的時候都比其他人冷靜不少。
作為一個從小就進入雲洲城邦護衛隊的人,除了學習精通各種語言,熟練操作各種武器,還要學習心理學,刑偵學,行為學一系列的東西。
不僅要有優秀的身體素質,還要有強大的心理素質,保持冷靜理智。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他明明記得自己都是高分完成的。
“上校,漫漫的朋友來找她了。”阿姨領着一個小女孩進了門。
路修遠順手将煙掐滅,打量着那個女孩。
“你就是上次幫漫漫出來說話的孩子。”路修遠一眼就認了出來,眼神裡充滿着肯定。
“是。”蘇以寒乖巧地點了點頭,“我叫蘇以寒。”
她禮貌地詢問:“漫漫呢?我有東西要交給她。”
一提這個路修遠忽然沉默,林水淼見狀立刻替他回答:“啊,你來得有些不巧了,她現在已經不住在這了。”
“不住在這了?”蘇以寒疑惑,“可她這幾天也沒有和我說過要搬走啊?”
“她跟着路淩回去住了。”路修遠眼底平靜得像一灘湛藍色的死水。
“那就奇怪了。”蘇以寒轉了轉眼珠子,将手上拿的東西遞給了路修遠,“她昨天還拜托我幫你拿藥,我們家是世代醫生,父親在爾洛也小有名氣。”
“藥?”路修遠挑眉。
“嗯。”蘇以寒繼續解釋,“她說你前幾天淋了雨,看起來狀态不好,估計是感冒了。她問我有沒有什麼祛疤的膏藥,說你身上都是疤痕,隻能靠紋身遮住。”
原來她都知道……
路修遠心情複雜,她之前問過他為什麼去紋身,男人搪塞地回答:“因為霸氣好看。”
路漫漫當時隻是搖了搖頭,也不再說話。
“謝謝你。”路修遠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紋身,上面還凹凸不平,覆蓋着疤痕,“她現在應該很開心,可以和她最喜歡的人在一起生活。”
“啊?”蘇以寒努力回憶,“我記得之前聽她說你比路淩好一萬倍?我還以為她最喜歡的是你。”
天空飄起了小雨,蘇以寒伸手擋着。
“開車送她回家。”路修遠忍下這麼一句,便朝着一個方向堅定地走去。
“指揮官,你去哪啊?”林水淼大喊着,還順便将蘇以寒拉過來護在身下,謝炎焱将女孩帶上了車裡避雨。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視線。
路修遠戴上了頭盔,下一秒便以最快的速度飙了出去,水花四濺,隻留下賽車發動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
與此同時,在車上的路漫漫關閉了車窗。
還真的是天公不作美,心情差的時候連天氣都是差的。
車上陷入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寂靜,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漫漫,怎麼那麼不開心啊?”路淩率先打破沉默。
“沒有。”路漫漫口不對心地回答,還撇着嘴,“我讨厭下雨天。”
碩大的雨滴啪嗒啪嗒地拍打着車窗,讓女孩莫名回想起了路修遠母親祭日那天的槍林彈雨。
今天的路上,沒有其他的車輛,雨天還真的是不宜出行。
路漫漫低着頭,揉搓着衣物。
“你也别怪修遠。”路淩假仁假義地說,“他為了你革職一年,心裡應該是有氣的,要不然也不會把你送走,還說出那種傷人的話。”
“什麼!”路漫漫猛地擡頭,“什麼革職一年?”
“他沒和你說嗎?上次韓家在學校門口鬧事,他去處理也是受了牽連的。”路淩心裡暗爽着。
“怪不得……”路漫漫喃喃着,心裡更加難受了。
身後傳來賽車的發動聲,緊咬着他們的車不放。
路淩漫不經心地往後掃了一眼,心裡咯噔了一下。
随後他猛地踩了一下油門,她猝不及防地往前傾了身體。
“怎麼了?”她回過神來向後看,外面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隻看見那摩托賽車開着燈,速度極快。
“哦,沒事。”路淩有些心虛,“這個人真的是不要命了,剛剛想碰瓷我們。”
路漫漫并未在意,隻是默默系上了安全帶。
可那車也跟着加速追了上來,與車窗的位置平齊,輪胎迸射出來的水花直往車窗。
路漫漫不由自主地靠近了車窗,借着車裡的燈往外看去。
這人似乎有些眼熟。
那帶着頭盔的男人也正好扭頭往她這邊看,脖子上露出的花紋,讓女孩心中一驚。
“二叔!”她甚至都叫出了那個厭惡的稱呼,“快停車,外面好像是小叔叔。”
“怎麼可能。”路淩立馬否定,“大雨天的不安全,你之前也是見識過暗枭會的手段,萬一外面是暗枭會的人呢,這個人都沒有露出點什麼,還一直跟着我們。”
路淩将油門踩到底,将那人甩開。
路漫漫也顧不得什麼了,直接打開了車窗,外面的雨點飄了進來,打得她的皮膚生疼。
她的頭發已經淩亂,趴着窗口,往外看去,眼睛都被風吹得睜不開。
前面是一個急轉彎,路淩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隻見後面那人加滿油門立馬反超,一個漂移,賽車和地面發出巨大的摩擦聲,橫在了大車的面前,男人從賽車上下來,任憑車橫倒在地上,直接将他們的車逼停。
大車的近光燈還開着,隻見那人在大雨中不慌不忙地将頭盔摘下,露出真容。
他笑着向車裡的人挑了挑眉。
她立刻打開車門飛撲了過去。
路修遠敞開雙臂向前,穩穩地接住:“有人說我好一萬倍,我不想讓她失望,你知道的,我對數字很敏感,一萬就是一萬,不能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