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回到竹園,才意識到自己對陸嶺說了什麼話。
但他認為自己做的是對的,他閉關雖然沒有徹底消滅心魔,但心境卻更上一層樓、他意識到,與其糾結,不如從心所欲。
他想要關心陸嶺,所以就這麼做了。
收到陸嶺的傳信,司元糾結了許久,最後還是遵從了内心的想法,去見了陸嶺。
司元能看出陸嶺的為難,他記憶中,陸嶺一直是一副不服輸的樣子,哪怕是成了魔尊,還是惦記着打敗他。
陸嶺從來都是高傲的,不服輸的,司元也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糾結的表情。
那日,陸嶺變回人身離開,司元先是想到是陸嶺在故意騙他,但回想他遇到小貓到養他的過程,似乎真的是一次意外。
司元冷靜之後,猜測陸嶺可能是被迫成了貓,被他帶回了山上,果然,剛剛陸嶺一番解釋,和司元猜的大差不差。
見過陸嶺,司元有些睡不着,索性起來将給小貓做的貓窩之類一概收拾了,全都鎖到一個木箱子裡,放到床底下藏起來。
這些東西,他暫時還不打算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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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嶺回到魔域,将司元給他的三道真氣用掉,做出駭人的傷口,并且不斷往外逸散真氣,接着,又将自己弄得可憐兮兮,臉色蒼白的樣子,一看就命不久矣。
做完了這一切,陸嶺将南金喊來,給他看自己的成果。
南金吓了一跳,看向他腹部做出的最明顯的一道傷口:“尊上,這……這是怎麼做到的,這真氣,好像是來自玄岩山。”
“正是司元的真氣。”陸嶺将兩隻胳膊墊在腦後,“我找他幫了個忙。”
“司元竟然會幫尊上?”南金不可置信。
他們魔域上下都知道,陸嶺已經和司元打了好多年,幾乎是人人都知道的死對頭,對方怎麼會幫他們尊上。
南金想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氣,上前就要扒陸嶺的衣服,被陸嶺一下子揮開,怒斥:“幹什麼!”
“屬下是想看看您是不是真的被司元傷到了。 ”
南金想,他們尊上一向愛面子,說不定是真的被司元打傷了,還謊稱對方幫了他。
陸嶺無語:“我像是打不過他的樣子嗎?”
南金雙手合掌,虔誠一拜:“尊上第一,尊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區區司元,不在話下。”
這話說的陸嶺非常滿意,但想到司元剛剛還關心他,司元還是道:“司元還是勉強能和我一戰的,不用将人說的這麼一文不值。”
南金覺得他們尊上今天心情應該不錯,居然變相地誇了一句司元,放到之前,陸嶺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他正色:“是,司元值一文。”
陸嶺:?
陸嶺趕走了胡言亂語的南金,讓他将之前的計劃安排下去,這幾日放松看守,引蛇出洞。
為了做戲逼真,南金特意在手下面前演了一場戲,說他們笨手笨腳沒辦法照顧陸嶺,之後他要親自照顧,令所以人都不許守在這裡。
因為被罵,大家私下便一起議論這件事,覺得魔尊這次一定傷得不輕,否則,南金不會生這麼大氣。
這話,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魔域。
陸嶺手下,有兩大護法,幫助自己管理魔域上下,右護法是南金,左護法是任烏江。
任烏江此人,原本是上任魔尊上下一個無名小卒,但陸嶺殺了上任魔尊之後,他便火速獻殷勤,并且功力大進,在陸嶺剛剛接手魔域的時候,幫了陸嶺許多,所以,被封為左護法。
陸嶺一直以來都很重視任烏江,幾乎是把所有的事都交給他管,但這是在南金來魔域之前,自從南金被陸嶺救回來之後,他的地位就大打折扣。
南金天分很高,而且他是陸嶺親自帶回來的,陸嶺對他非常信任,親手帶他修煉,還将右護法的名号封給了他。
任烏江對此一直很有意見,但南金面面俱到,陸嶺眼中早就看不到他這個左護法了。
陸嶺受傷的消息傳來,任烏江第一時間就進了魔宮,但被南金一口回絕,說現在魔尊誰都不想見。
所以這些下人們的議論聲傳到任烏江耳朵裡的時候,就顯得尤其刺耳,他任烏江居然和其他下人的地位是一樣的?
回到自己的寝宮,任烏江直直走向自己的寝宮,一開門,看到一位少女纖弱的背影。
任烏江手下的動作都放輕了:“夫人,我回來了。”
那女子側過臉瞟他一眼:“今日怎麼回來這麼早?”
“自然是想念夫人。”任烏江走到女子身邊,幫他插上一枝碧色玉钗。
佘青青轉過頭沖任烏江一笑,兩隻手臂輕輕搭在他肩膀兩側,嬌聲道:“青青也很想您。”
任烏江頓覺心頭那點窩囊一掃而光,低頭便要去咬小美人的嘴唇,卻被對方偏頭躲過。
任烏江眉頭一擰,佘青青早有所料,伸手撫平他的眉頭,道:“青青知道護法大人的煩惱,大人今日應該不是想我才來的吧?”
被戳穿了心思,任烏江果然沒了其他心思,道:“青青知道?”
“雖然我不外出,消息卻并不落後,我知道尊上已經歸來,而且受了重傷,大人您卻連探望都不能進去探望。您為他做了這許多事,他重傷之際,想到的卻不是您,換做誰,都會生氣的。”
佘青青一番言語,正說在任烏江的痛處,他忍不住抱怨道:“這些年,手下的人都不當我是左護法了,明明我和南金兩人平起平坐,可大家都覺得南金高我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