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淵冷聲道：“他當真死了？”

韓沖咬牙，神色微變，似想再說什麼，卻猛地一頓，眼底閃過一抹遲疑，随後猛然冷笑：“你不信我，何必多問。”

蕭承淵眯眼，暗道：“他在試探我？還是……”他起身，劍尖劃過韓沖耳側，低聲道：“不說，北疆埋人最快。”

韓沖顫聲道：“我隻知當年兵部信使姓趙，糧車被劫前他來過，說若不配合，全軍覆沒我也活不了，但我并未通敵！”

蕭承淵眯眼：“趙岐？”

韓沖神色暗淡，低聲喃喃：“我不是想背叛……我隻是……我娘一個人，她若出事，我連命都不要了……”

陸雲風一愣，看向他，眼神複雜。

韓沖趁蕭承淵背對自己，不知何時他已掙脫繩索，忽從袖中甩出一枚飛镖，陸雲風急喊：“将軍，小心背後！”

蕭承淵聞聲側身，飛镖擦肩釘入牆壁之中。他冷哼：“好一手暗算。”揮劍直插韓沖右肩，低聲道：“雲風，押回京，留活口。”

他走出荒屋，風沙撲面，陸雲風押着韓沖跟出，低聲道：“将軍，您剛笑什麼？”

蕭承淵一愣，方覺自己嘴角微揚。他忽然想起那日沈苡然夢中的驚呼：“将軍小心背後！”再想到方才陸雲風的喊聲，一股說不清的古怪感爬上心頭。

他皺眉回味片刻，忽然失笑：“難不成那丫頭竟能窺得先機？”

念及此，他的嘴角不自覺微微揚起，然而意識到這一點時，他眉頭猛地一皺，心底警鈴大作。“我堂堂鎮北将軍，竟因一個丫頭的夢話而心情愉悅？”

他面色瞬間冷肅，語氣低沉：“雲風，押着韓沖，走密道。”

陸雲風盯着他嘴角剛落下的弧度，忍不住撇嘴：“将軍，您剛才又笑了。”

蕭承淵臉色一黑，冷聲反駁：“笑什麼？我沒笑！”

說罷，他翻身上馬，揚鞭疾行。

風聲呼嘯，仿佛在嘲笑他此刻的嘴硬。

夜幕之下，沈府後院靜谧如昔。

小丫鬟阿瑤手捧茶盞，悄然穿過花廳，步伐不緊不慢，目光卻不經意在書房一閃而過。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着茶蓋，眸光如水，藏着一絲不屬于少女的冷意。